正邪斗

天光昏暗，正是日落西山的时候，街上行人寥寥，迎面走来一个男子，穿一身黑长褂，大步流星。

　　路过街边的茶馆，一顿，推门，提脚，跨坎，径直走向大堂正中的柜台，正在擦拭紫砂茶壸的掌柜，不经意的抬眼一看，见到来人，浑身一抖，手一松，啪！昂贵的紫砂壶打了个粉碎。

　　男子走近了，掌柜连忙从柜台走出，手不停地抹着额头，向男子一躬说道：“您怎么来了，贵客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那男子没吭声，随手从旁边拿来一张矮凳，坐下，背挺如松，转向桌面，摆杯，提壶，茶水如同一道直线般注入茶杯竟无丝毫抖动。

放壶，茶刚到杯沿，既未少一毫也未多一毫，如同算好一般。捧着茶杯轻呷一口，方才将眼落在一直弯着腰的掌柜身上。只是不说话，凝了一会儿，说道：“我决定了，这次我没退路了 ，既然要做那就做绝，做到底。”

　　听到这话，本来微微打着抖的掌柜似是被吓破了胆，抖的和个筛糠似的。整个人都仿佛站不住了，仿佛有千斤大石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双手扶膝，大口喘着气，一口接着一口，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人掐断喉咙。

　　一刻，方才缓过气来，平复下来，胸口却还是有些起伏。他咽了一口唾沫，抬起头，看向男子，微缩的双眼带着些狠厉之色。

　　“你终究是要赶尽杀绝？”

　　“你恨？”

　　男子放下茶杯，手指敲着桌板，笃笃声回荡在空旷的茶楼中。

　　“你们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至邪至恶之物，疯颠，痴狂。你们心中也会怕？”

　　男子一掌拍向手边的木桌，木桌登时变成一堆碎片。

　　“留你们不得。”

　　男子缓缓起身，一股肃杀之气从他体内涌出，罩住整个茶堂。

　　“既然如此，那唯有拼死一搏！”

　　掌拒直起腰板，一张脸无比挣拧，眼中尽是黑气，背后偌大的影子挤满茶堂，欲再扩大却是无力。

　　男子见状开口道：“随你挣扎……”

　　话未说完，眼一凝，双手紧握成拳朝前纵力一出。

　　孔武有力的双拳与一双形如枯镐的双手撞在一起，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桌上茶具嗡嗡作响。一道衰老的身影飞射而出撞在气壁之上，激起几道涟漪无力地滑落在地，纵是掌柜几次欲起，终是没了力气。

　　男子收回双手，走至掌柜身前，提腿向其天灵猛的一击，掌柜受此一击，身形一垮便无了声息，身后的黑影亦是消散。

　　“亦是无用。”

　　男子摇了摇头，回身走出茶馆，缓缓关上大门，继而走向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