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留不住你

电话里传出善意的提醒声音，“你们电话还没挂。”

白汐有些尴尬，“航。”

“巫寒枫，发个位置给我，我马上过来。”

还没等巫寒枫讽刺的开口，就被挂断了。

白汐看着巫寒枫眼底的阴鸷，嘴角扯了扯，他们是在干什么？

玩过家家吗？

巫寒枫毫不犹豫的打开微信界面就在发语音：

“云航，你真……”巫寒枫梗了一下，硬是把他妈两个字给吞下去了，“懦弱。”

想了想，又往上一滑，取消发送。

“啧。”

巫寒枫开口，“白汐，现在我为了你都不说脏话了。”

所以呢？

是要她万般感谢他，把他当佛一样供起来吗？

白汐躺下来，安静地休息。

忽然，她睁眼，“巫寒枫。”

“嗯？”

白汐有些艰难，“还记得我表白的那次吗。”

“记得。”

巫寒枫意识到什么，“你还喜欢云航？”

“不是。”

白汐不知道怎么说，“我想放弃他了。”

巫寒枫听着，感觉不对劲。

“所以，我想最后博一把。”

巫寒枫烦躁，“博什么。”

“我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

“等你好了起再说吧。”

一年后。

他们都毕业了。

那天，白汐又进医院了。

还是同样的场景。

白汐接过巫寒枫递过来的杯子。

她艰难地吐出口，“到底是谁。”

巫寒枫挑了挑眉，“嗯？”

“到底是谁，想要害我。”

巫寒枫讽刺说道，“谁知道，你个杀手组织的，得罪的人家老多了。”

白汐抿了抿唇。

“其实，你自己心里有人了吧，是谁干的。”

“嗯。”接着，白汐就不语了。

巫寒枫邪魅一笑，“你放弃他了哇。”

白汐的目光顿了顿，拿着水杯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她现在可以郑重其事地说，她放弃他了。她承认，她现在很极端，她承认，她真的不敢爱他了，她也承认，无论现在的错误多么离谱，以后也绝不后悔。

“我偏执的把他当做太阳，属于冬日的暖阳。”白汐缓缓开口。

“我早该明白，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她的眼神是那么真挚，仿佛在宣誓，“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有黑夜，但并不黑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你明白吧，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她轻声地将她所想吐出，如同深林中的白汽氤氲，如同古亭边的雾凇沆砀，如同梦境里的几近透明的蓝。

如果云航在，肯定要说，“《白夜行》里的话。”他们的灵魂就是那么默契。可她也知道，他已不在。

她知道，这份暧昧如烟花，虽美，却转瞬即逝。

巫寒枫听着，静静地听着，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文学学科的浪漫之义，他听着，静静地听着，仿佛时间不再流转，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爱她，发了疯一样得爱她。他爱她的疯，爱她疯起来要有多美有多美。

白汐吐出字眼，敏感得如同泡沫般易碎。

“巫寒枫，我抓不住任何一个人。青春的执念终将成为回忆。”

巫寒枫说：“白汐，现在不一样了，你还有我。我可以为你寻找文学之美。”他眼底闪烁着炽热，“白汐，我可以成为你永远的执念和终生的回忆。”

白汐笑了笑，“我不喜欢你。”

接着，回忆疯狂涌上。

一年前，他们还是刚入门的高三生，一转眼，他们皆已毕业。

仿佛高三的奋斗都还在昨日。

青春的执念就是留不住。

那张纸条上的字赫然呈现在眼前。

“无。”

还没回忆完，就听到一声爆碎。

杯子的碎片满地。

“白汐，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蠢。”

又骂她蠢。

一年前，她躺在病床上，他也是这么骂她的。

一年了，所有人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白汐轻声说道，“巫寒枫，你喜欢我什么，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