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番外】02.

“父亲，我回来了。”

邓佳鑫的家离文理大学还是蛮近的，他只步行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家。

这时，邓父正在家里的小报亭里卖报。

“诶，我蒸了仨馒头，你回屋就着馒头喝碗粥。”邓父喊道。

他们一向是如此的，邓佳鑫回家之后先吃饭，吃完饭后拿着自己的作业去报亭把邓父替下来，让邓父去吃，邓佳鑫照看家里并不算红火的生意。

但是近来到邓氏报亭买报的人多了许多，因为邓氏报亭是柳城内唯三上架了***先生创办的《新青年》杂志的报亭，而昨天，邓父刚从北京城进货回来。最新一期的《新青年》，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最显眼的书架上。

邓佳鑫三两口吃掉了两个馒头和两碗粥，匆匆擦了嘴，拿着书包坐在报亭里的小椅子上。邓父安心的回家收拾东西、享用晚饭。

邓家是那种前店后屋的布置，卖报纸的报亭和睡觉的房屋只有一墙之隔，也方便了如果有人大半夜来买报纸，只需要用力敲门就可以喊醒邓家父子。是的，邓家父子，邓佳鑫的母亲早在一场意外中去世。

邓佳鑫写着教授布置的论文，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各条通往报亭的路。今天《新青年》上架的消息还没传开，只在文理大学邓佳鑫的几个好友之间流传，所以报亭的生意并不是那么火爆，邓佳鑫帮父亲卖过这么久的报纸，早已经摸清了销量会在什么时候达到巅峰，其实今天他原本不用过来帮忙父亲就能很好的处理报亭的事的。可是，女生们的消息一向灵通，指不定她就知道了《新青年》上架呢，邓佳鑫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见到她的机会。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邓佳鑫的论文已经写到尾声，他收拾好书包正打算回屋，却突然听到一阵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朝他这个方向传了过来。

邓佳鑫猛的回头一看，果然，纪清拽着书包带子，站在报亭前面弯着腰气喘吁吁的。刚刚的脚步声，果然是她的皮鞋敲打石砖发出的声音。

“小老板，《新青年》还卖吗？”纪清喘着粗气说。她就读于柳城外国语女子学院，精通英语、美语，也擅长说俄罗斯语、法语、德语、日语、韩语、意大利语，此生最大的梦想是当一个翻译官。

“卖，肯定卖。”邓佳鑫从货架上拿下一本《新青年》，笑着递给纪清。

纪清从精致的小钱包里数出两毛五的毛票递给他，把《新青年》塞到自己书包里，却迟迟不肯离开。

“你们下次进货是什么时候？”她问。

“预计是两周以后，没事，总之给你留着一本。”邓佳鑫说。一想到要两周之后才能见到纪清，他心里又有些遗憾与不舍。

“呃……就是，我想问一下——可能会有点冒昧，就是——我们心里都明白，抵抗日本和其他国家的侵犯、让中国走上一条正确的革命道路，这些，都会造成大量人员的伤亡，也会——就是，出现很多英勇无畏的将士。我是想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国家被日军占领，国人思想尚未醒悟对日军的暴行无动于衷，你——你会选择加入军队吗？你是会选择站在哪一边？”纪清小心斟酌着语言，她说。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为国捐躯。我不是选择站在哪一边，我是选择永远站在中国这一边。”邓佳鑫正色道，纪清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我也是，”她说，“邓佳鑫，我——”

纪清突然止住了话头，停顿片刻后，她又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纪清匆匆离开，邓佳鑫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刚刚停顿之前想说的话不是什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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