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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无忧昭告天下

陈情之曲未终人未散

蓝启仁无论如何定要让曦臣出关,他闭关已一年有余,不管是什么事,也该过去了。蓝氏总归需要人来主持大局,你如今又任仙督一职,无忧和魏婴也需要人照顾,别让人看了我们蓝氏的笑话。

蓝湛“忘机明白。”

蓝启仁“下去吧!好好准备。”

蓝湛“是。叔父,忘机还有一事相求。”

蓝启仁“还有何事?”

蓝启仁的语气里有一丝丝不耐烦。我都已经答应你和魏婴的事了,你还想怎样?

蓝湛“忘机想昭告天下,无忧是姑苏蓝氏的小公子。”

蓝湛说得郑重其事,既然自己是无忧的父亲,那该给他的一样都不会少。

蓝启仁“哈哈……原来是这件事啊。”

蓝湛“不错,还请叔父答应。”

蓝启仁“无忧这孩子,我喜欢得很,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风风光光的给无忧办一场……忘机啊!无忧多大了?”

蓝湛“回叔父,六岁”

蓝启仁“六岁?”

蓝启仁捋着胡子,六岁可不太好办,这百天、抓周这些举办礼仪的年纪已过,这垂髫的年纪没有什么礼可以办啊!那要怎么昭告天下呢?

蓝湛“叔父?”

蓝湛叫了叫正在想得出神的蓝启仁。

蓝启仁“啊……忘机,你说我们给无忧举办一个垂髫礼怎么样?”

蓝湛“叔父,没有这个礼仪。”

蓝启仁“若是有,我就不问你怎么样了。我是问你借着这个垂髫礼,把无忧昭告天下,怎么样?”

蓝湛“忘机但凭叔父吩咐。”

蓝启仁“那就这么定了,没有垂髫礼,那就创个礼出来,规矩都是人定的,那百日宴和抓周礼不也是前人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嘛。”

蓝启仁“你既是仙督,开设个礼仪的权力总是有的。”

蓝湛“请叔父定个日子。”

蓝启仁“得挑个好日子,诶!魏婴的鬼点子不是一向很多嘛,让他明天来和我商量商量。”

蓝湛“是。”

蓝启仁“不早了,带无忧回去休息吧!”

蓝湛“忘机告退。”

蓝湛回到静室就看到魏婴在屋顶上睡着了,蓝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摇摇头,飞到屋顶上,把魏婴抱回静室的床上。

当真的是把你宠坏了,无忧和我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寻,还自己跑到屋顶喝酒,喝酒就算了,居然还在屋顶睡着了!若是病了,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疼,为何从来不照顾好自己,就算是不心疼自己,可你总归要心疼一下我。你可知,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怕得要命,我再经受不起那种因失去你而产生的蚀骨铭心般的痛。

魏婴,十六年太难熬了。

没有你,我孤翼只影该向谁去?

没有你,人间四季景象都只剩黄昏。

没有你,这浮世繁华三千都不值一提。

蓝湛挥袖,忘机琴出现在桌子上蓝湛坐下为魏婴抚琴。用灵力催动琴声可以帮助魏婴调理气息,有助于日后修复金丹。不知过了多久,无忧回来打破了静室的宁静。

无忧“阿爹,你快看景仪哥哥给我做的风筝,好不好看。”

蓝湛“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

蓝湛“明日起,跟着叔公好好学习家规。”

无忧“哦!知道了。”

无忧默默地低下头。

魏婴“蓝湛!!!你当年是个小古板不够,还想把儿子也教成小古板吗?”

原来我们的夷陵老祖早都醒了,只是在享受着含光君的琴声,不愿睁眼而已。听到蓝湛这样对自己儿子很是不乐意的吼道。

蓝湛“无规矩不成方圆。”

魏婴停,无忧才多大,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让他在爱和呵护下长大吗?

魏婴就这么呵护啊?那还不如让他在云梦呆着,最起码比这里自由,用不着拘束自己的天性。

蓝湛“等兄长出关,我与他商议一下,重新修订家规。”

魏婴“这个想法好,那好几千条的家规早都该改了。蓝湛,你真是越来越……好,非常好,特别好!!!”

魏婴说着说着就笑了,因为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蓝湛的好,大概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才不知道怎么表达吧!

魏婴“对了,你刚刚说泽芜君出关,他什么时候出关啊。”

蓝湛“我刚刚去见了叔父。”

魏婴“他老人家和你说什么了?”

魏婴问这句话时,眼神有意无意的在闪躲,手上也一直捣鼓着茶杯,这些都被蓝湛尽收眼底。

蓝湛“他让你明日去雅室商量一下给无忧办垂髫礼的日子。”

魏婴“垂髫礼,那是什么?”

蓝湛“还有你与我的婚事。”

魏婴“什么?我没听错吧!”

蓝湛“条件是,让兄长出关。”

魏婴“蓝湛啊!你一次说完好不好。”

魏婴听得云里雾里的,怎么一觉醒来,突然这么多事,自己有点接受不来。

无忧“爹爹,我困了。”

无忧让魏婴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听到的也不是幻觉。

蓝湛父亲带你去睡觉。

蓝湛温柔地给无忧换好衣服,盖好被子,转身去找站在原地发愣的魏婴。

魏婴他老人家我就是因为这个?

蓝湛是。

魏婴没有别的事?

蓝湛没有。

魏婴那……他怎么会突然答应……我们俩啊。

蓝湛不知。

蓝湛叔父说蓝氏需要人主持大局,要我想办法一定要让兄长出关。

魏婴因为泽芜君?不可能吧!

蓝湛魏婴,不管因为什么,你我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你可明白?

魏婴我明白,蓝湛,你叔父松口了,别人都不是问题。

魏婴“不过蓝湛啊!当真只有这一个条件吗?”

魏婴我不在意的,你不要因为我而答应他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条件。

魏婴只要以后每天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别的什么我都不在乎,那些什么礼仪、名分、世人的眼光统统都不重要。”

魏婴双手搭在蓝湛的肩膀上,用力的晃动蓝湛。

蓝湛“条件是让兄长出关。”

蓝湛风轻云淡地只说了一句。

魏婴“就这一个?”

魏婴满脸不可思议。

蓝湛“不错。”

魏婴“你刚刚说请泽芜君出关,就是为了……”

蓝湛“不全是,兄长确实需要出关主持蓝氏诸多事宜。”

魏婴“那……我……你……”

魏婴有些口不择言,这太突然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蓝湛把魏婴拥入怀中,让他可以冷静。

蓝湛“魏婴,我就真真实实在你身边,这不是梦。”

蓝湛的话向来不多,但却字字醒目。他的话,可以让魏婴平静,只一句就可以抚平魏婴所有的不安与焦虑。

魏婴蓝湛,你知道吗?观音庙之后,我走就是因为我怕连累你。当年为了江澄我毅然决然地剖了金丹,从此不能立足于剑道,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我不后悔。

魏婴可后来的事就越来越不受控制,最想不到的就是我又回来了,蓝湛我们之间隔了十六年,我不知道我错过了多少。

魏婴蓝湛,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你这一生犯的唯一一个错误就是我,你从小到大一言一行都是世家子弟的楷模,而我和当年已经截然不同了,就算真相大白我也不能和你并肩而立,所以当时在悬崖边,我连想都没想,一口否决了你。蓝湛,我……

蓝湛不想再让魏婴说下去了。他不想让魏婴伤心,不想看他难过,所有的事他去抗,所有的祸他去背,一如当初所说,惟愿他平安、喜乐、长安宁。

蓝湛“我在,我都知道,所以我会等你,等你放下所有顾虑,等你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不见,等你能够敞开心扉。”

魏婴“蓝湛,遇见你,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蓝湛“魏婴,你可知,遇见你对我而言才是真的幸运。”

蓝湛“因为父亲与母亲的原因,我从小就不愿同其他人接触。世人都觉得我高傲,但你不同,不管我如何冷言以对,你都不在乎。”

蓝湛“就是那些你都不曾在意的小细节,一点一点打动了我冰冷的心,连我自己都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一个人敞开心扉,会因一个而变得慌乱不堪,会为了一人什么都不管不顾。”

魏婴“蓝湛~~~”

蓝湛“恩?”

魏婴“原来我这么厉害呀!居然可以让大名鼎鼎的含光君这样。”

魏婴傻傻地笑,有点像个孩子,但是却透露出难以言表的幸福。

蓝湛“魏婴。”

魏婴“怎么了?”

蓝湛“你是我永远的下不为例。”

魏婴离开蓝湛的怀抱,就这样看着蓝湛,蓝湛也抬眸看着魏婴。两人就这样对视,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懂得对方的全部心意,有足够的默契可以感知对方的全部情绪。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眼万吧!年少时懵懵懂懂的你闯进了我的生活,不经意间走进了我心里。只一眼,从此就再移不开眼。

“哐当!”

无忧从桌上掉了下来。蓝湛抬头看向窗外,亥时将至,太晚了,竟然忘了无忧玩了一天肯定很累。魏婴赶紧把无忧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魏婴“蓝湛,你说我会是一个好父亲吗?”

蓝湛“会。明日你要去见叔父,该休息了。”

魏婴“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困了。”

蓝湛“睡吧!我在。”

魏婴“好。”

自从来到云深不知处,魏婴已经习惯了每晚在蓝湛的陪伴下入睡,蓝湛身上独特的松香味非常好闻,魏婴觉得那是安神的良药,比医修开的那些什么比黄连还苦的药管用得多。

蓝湛突然想到夹层里的天子笑不多了,需要再多补一些,魏婴爱喝,所以静室里的天子笑一直没有少过。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父子二人,心中甚是欢喜。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而不是每日回到静室后就自己一人。自从魏婴来到静室后,蓝湛才发觉,原来以前的静室,竟是如此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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