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酒，活血化瘀很有效。”
夏木抬头说声“谢谢。”
孤独的路灯在头顶撒下一片黄昏，像是黑暗舞台上即将上演的独角戏，等待柔软轻和的舞步。
他眼中朦胧的夜景，更胜秋韵的柔媚。
“那个……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那……再见。”
“再见。”
灯光斜斜地倾泻在他渐远的背影上，划分成一层一层，层层递进的格格子，带着氤氲的朦胧，落寞而不消沉。
夏木踩着楼梯的水泥台阶，许是没有灯光，眼前尽是稀稀点点的雪花，看不真切。
白璐听到脚步声，掐腰站在门口，一脸八卦状，“这么快就聊完了？
夏木把手上的瓶子递给她，“又没什么事。”
白璐拿着瓶子，端详了半天，“这是什么？”她打开盖子，一股属于中药的浓厚酸苦，伴着醇类挥发性的气体，瞬间沁染了整间屋子。
“这是什么味，这么冲！”
“是药酒。”
白璐捏着鼻子把瓶子塞到夏木手中，“他这是谢你啊，还是恨你。”
夏木打开窗子，接过瓶子，直径放在窗外的置物架上，迎面吹来的晚风，扑在脸上，热乎乎的，与背后清凉的空调风，共同将她夹在忽冷忽热的境地。
藏蓝色的夜空像是巨大的屏幕，上映着人眼底的剧情，陈逸老师声色俱厉的责备，与拖沓无力的舞蹈步伐，充斥在脑海中，似一波一波的海浪，扑打在沙滩上，抹平残存的记忆。
白璐仰躺在床铺上发出轻微的喊声。夏木替她扯过薄被遮在身上，随手关了灯。
夏木重重地倒在枕头上，就像在UNG宿舍的那个晚上，看着空洞的天花板，黑暗里和闭上眼睛一样，只是今夜没有雨。
白天的节奏就像按下播放器的快进键，马路上人头攒动，描绘瞬息万变的街景。
白璐好不容易在地铁上寻摸着一个空位，马上坐下来，用嘴叼着卷饼，从背包里摸索出镜子，检查脸上的妆容。
夏木在她身旁啧啧砸着嘴，“美得很，美得很！”
白璐白她一眼，说，“你懂什么，自身的良好形象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
夏木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公司里的女人都是千篇一律的黑眉、白粉、红唇，那些笑容里被绷住的善意，有多少是真心的成分，短时间里是谁也看不出来的。
陈逸依旧俱声厉色，不留情面地指点夏木，“力度不够！身体太僵硬！我说了几遍了？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他快步走到更衣柜那里，撕下夏木的名牌，动作干脆麻利。
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直勾勾地看着夏木，这一次连窃窃私语都没有了。
“对不起……”
“你说过太多次的对不起！我已经不想听了，没有行动证明的对不起有什么用！”
夏木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被围剿的困兽，苟延残喘地寻找继续活在这间教室的理由。
“请再给我两天时间，周末的考核，我会让老师看到我的努力！”
陈逸的目光散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墓葬般的凝重与悲怆，良久，他缓缓开口，“你跟我来。”
夏木一路低头跟在陈逸身后，走过狭长的走道，他肥厚的鞋跟敲击着地面，一如回荡在寂寥秦砖汉瓦的千年古刹里的晨钟暮鼓。
陈逸在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前站住，用力推开。
“这……这是男团的练习室？”
夏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完全是废旧工厂般朴素，没有任何装饰，天花板挂着的射灯、中央空调和通风管道，理所当然地张扬在头顶。
陈逸瞥见夏木难以置信的表情，“饱满的麦穗总是低着头的。我带你看看UNG是怎么练习的。”他指着后排的三人说，“你注意看Ken、钧灿、尚勋他们三个，都是1米84以上的身高，按常理说，这样的身高是不适合跳舞的，手长脚长，动作会比别人慢，也缺少力度。但是他们不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练习得比别人多吗？”
陈逸摇头，“不全是。”他对着里面的人招手，“钧灿啊，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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