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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晚

二哈:风吹过华年

距离大战已过去八年了,除了除夕偶尔会去看望薛蒙外,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就在昨夜做完后,楚晚宁突然对墨燃说他想出去转转,墨燃猜想过很多原因,可能是因为师尊有点无聊了,也可能师尊真的想出去转转了,也就答应陪他一起去,顺便也可以提前去看望一下薛蒙。

因此他们决定傍晚去无常镇转转,第二日之后再去死生之巅找薛蒙。

到了傍晚之后却发生了点小意外。

“墨微雨,你到底要怎么样?”楚晚宁背靠着门,一脸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没事找事做的帝君。

没错,今日是踏仙君人格,可比墨宗师难哄多了。说什么也要楚晚宁穿着自己亲手做的衣服,那可是他一天一夜的劳动成果啊!

“本座要你穿这件衣服,这件衣服适合你,好看!”

接着,他又说:“你只要穿了,本座就陪你去。这可是本座偷偷做了很久的,你没有理由拒绝!”

其实楚晚宁很早就发现了,踏仙君做这件衣裳的时候总是会被针刺而叫出声,每次他都会去瞧瞧楚晚宁,以防被他发现。

楚晚宁也满足了他这个要求,每次都装睡,待踏仙君扭过头后又睁开眼去看,他那时都会悄咪咪的说一句:

“傻子。”

踏仙君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不知早已暴露在了楚晚宁的眼下。他将衣服做完的那天夜里,高兴得简直要飞起来了。

尽管手都被针扎得出血了,手上都是绷带,他也不觉得痛,楚晚宁问绷带由来的时候,他基本会说:“无事,帮村民建房子时不小心弄伤的,不碍事不碍事!”

那些伤代表着他的劳动过程。

将衣服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他很满意,这件衣服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是他师尊喜爱的那一类。

满心欢喜的将衣服藏好,准备除夕的时候再拿给楚晚宁穿,帝君像小孩一样藏好衣服后就老老实实的回床上抱着楚晚宁睡觉了。

睡觉前总是会亲吻楚晚宁的前额,然后在小声的说句:“晚安,师尊。”

踏仙君是铁了心要让楚晚宁穿那件衣服,想着反正都要出去,那件衣服倒不如早让楚晚宁穿,自己正好瞧瞧合不合身。

楚晚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说:“衣服拿来,你出去,不许偷看!”

得到同意后,踏仙君高兴的把衣服递给楚晚宁后,老老实实的走出去将门关好了。

他在想……

不知道晚宁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要是不合身又怎么办?

大了还可以,方便撕,晚宁穿着也不会不舒服,小了的话晚宁穿着会难受的。

明明那一夜那么自信,到了真穿的那一刻他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做不好!

踏仙君纠结了半天也没有纠结出结果,正巧这时楚晚宁也换好出来了。

一眼瞧上去很合身,但也只是瞧上去。

“晚宁,怎么样,还可以吧?”他问。

楚晚宁:“嗯。”

墨燃的笑越发明显了,“晚宁喜欢便好,我们走吧!”说完后拉着楚晚宁走了。

……

无常镇上人来人往,你拥我挤,即使不是上等节日来往的行人依旧很多。在死生之巅的庇护下无常镇已不似从前那般,大街上每年每日都挂满了红灯笼,琳琅满目。

他们都不会想到,大战后隐居的两位英雄将会出现在这里。

墨燃牵着楚晚宁穿梭在人群里,人太多了,避免不了与旁人触碰,楚晚宁不喜欢,墨燃就尽量让楚晚宁贴着自己,走在人少的地方。

“师尊,这样可还行?”

楚晚宁紧紧握住他的手,说了句:“可以。”

踏仙君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话,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忽然又说:“对了!”

楚晚宁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

“晚宁,我们临走的时候没有吃饭,现所以我先去吃饭吧!”

楚晚宁噗的一声,小声的说了句:“馋鬼。听你的,先去吃饭吧,吃饱了就找地休息,明日就去找薛蒙。”

“好!”

踏仙君在专心致志的找地方吃饭,那地方必须要豪华,饭菜必须要好,还必须要有休息的地方,那休息的地方还必须舒服。

经过他的一番精挑细选的后终于找到了他较为满意的客栈。虽然还是有点简陋但是比起先前那些已经很好了,踏仙君也就不挑了。

付过钱后让小二把饭备好,又开了一间单房。彻底入夜后楚晚宁与踏仙君也要休息了,床虽然有点小但也够了。

第二日是墨燃先醒过来,楚晚宁因为昨晚疲劳过度还没有醒,墨燃没有叫醒他,而是替他盖好被子后独自出门了。

楚晚宁嘴挑,昨夜的饭没有吃多少,虽说是踏仙君人格,但是墨宗师人格也记得,所以他想要去买一些楚晚宁喜爱的糕点回来,等他醒了垫垫胃。

买了糕点后,墨燃觉得还不够,万一师尊想喝梨花白呢?于是又返回去买。

砰!

墨燃手里拿得糕点有点多了,有一块因为被挤得太远了而直接落了下来。墨燃啧了一声低下头去捡。

在他低头的那一刻,他的身后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走过,那人似双目失明,双眼间蒙着一层白纱,虽是如此却也不难看出他的美与温柔。

他与墨燃擦肩而过,墨燃起身回头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只得作罢。

但是意外就是来的如此快,有个妇人在街上乱跑着,正巧撞到了这个戴斗笠的人,直接跪坐在地,手因为撞到了石头而磨出了血。

墨燃赶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那人转过头来,即使看不见也理了理发型,客气的说了一句:“多谢。”

看见那张脸的一刻,墨燃差点站不稳了,他惊讶的叫出声:

“师昧!”

怪不得觉得熟悉,管不得觉得见过,原来是……是师昧!

师昧:“阿燃?!”

师昧反应过来后想要跑,他慌了,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墨燃。

怎么会是墨燃!

但是他看不见,转身跑的那一刻直接撞到了别人,他的斗笠被撞得掉下来,人也差点摔倒了,幸好刹住车了。

师昧感到墨燃过来要扶他,立马说:“阿燃,你别过来!”

其实墨燃挺同情师昧的,这辈子没做什么坏事,虽说给自己种了八苦长恨花,自己也没有那么恨他,自己恨的好像是多年前死在魔门里的华碧楠。

他以前就有过疑问,为什么再大战后师昧就不见了,他那时认为是华碧楠将他杀死了,看来并没有。

他不知道该怎样对这个人,恨,怨还是如从前一般,他不知道,至少还是礼貌些。

“师昧,你……”他果然开不了口。

师昧是完全慌了,他根本无法面对墨燃,自己行医那么多年都没有碰到过熟人,果然老地方会碰到熟人。

但是为什么偏偏会是墨燃。

他师昧此生最怕遇见三个熟人,一是墨燃,二是楚晚宁,三就是薛蒙。其余人倒还好。

师昧慌忙的不知如何开口,随口说了一句:“我要走了,再见!”说完就又转头开始走。

这次墨燃叫住了他,“师昧,你不想回去见见师尊和萌萌吗?”

师昧原本要移走的脚怎么也动不了,回去见见他们,他还有资格吗?

“阿燃,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资格去见师尊和少主吗?”师昧低下头说着。

“我是一个罪人,我每天都在奔赴不同的地方,用我剩下的时光去赎罪,我害了那么多人,我已经不配再见到他们了。”

墨燃当然知道,“可那些不是你做的,那是你的前世与你无关。”

师昧冷笑一声,似是难过与悔恨,“可是那终究是我,阿燃,我知道你心善,可是……我确定伤害过你,还有师尊少主,我对不起你们。”

“我终究辜负了师尊的一番苦心,辜负了你和少主的信任。还有尊主和王夫人,我……我对不起他们!”

眼泪流了出来,是金色的,蝶骨美人席的特征。

墨燃连忙挡住他,说:“当心 ,别被人看见了。”

知道自己失了态,师昧抹掉眼泪,说:“谢谢,我那么害你你还愿意护我,阿燃。”

师昧从他身后走出来,调整了情绪,说:“墨宗师,我师明净万死难辞其咎,就请让我用剩下的时光去赎罪吧,我没有什么遗憾,如果有的话……”

“请你帮我向师尊和少主问声好吧,只要我们四个人还活着,还会有见面的一天,告辞!”

师昧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那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人群中,墨燃对师昧恨是有的,但是那种恨却怎么也发作不起来。面对师昧的离开他也不想阻止,或许是知道不管怎样师昧终究都会走上那样的路。

他管不了也劝不了,师昧心中的罪恶感也许和他当时一样深,一样难辞其咎。

墨燃回去的时候楚晚宁已经醒了。

“你去哪里了?”

墨燃走到他旁边,将糕点摆在桌上,说:“给师尊买糕点去了。”

楚晚宁一眼看穿了墨燃的心事,问:“你可是今早遇见了什么?眉头都要皱成线了。”

墨燃抿了抿嘴,说:“师尊,我今天遇见……师昧了。”

楚晚宁:“嗯!他还好吗?大战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墨燃:“师尊放心,师昧挺好的,他让我向你问声好。”

楚晚宁应了一声,似是在应与他相隔甚远的师昧,又像是在应墨燃的那一声好。

半晌,楚晚宁问墨燃:“墨燃你恨师昧吗?”

听见楚晚宁这么问,墨燃苦笑一声后,说:“恨,怎么不恨,他害了我两辈子!”

“但是我又恨不起,师尊,我不知道,你呢?”

楚晚宁:“和你一样,师昧也好,华碧楠也罢,江湖道远,我们总会有见面的一天。”

“去找薛蒙吧,我猜师昧也让你向薛蒙问好了吧!那就不要耽搁了。糕点带过去与薛蒙一起吃吧,他一定很高兴!”

墨燃:“好,师尊,我们走吧。”

世事无常,没有人能料到结局,死生之巅四人组总会有见面的一天,那一天可能艳阳高照,可能饥寒交迫……

无论多久,无论何时,只要他们四人还活着,都会见面的一天,即使死了也会在阴曹地府相聚。

以鬼的身份相见,缘分未尽何时归,四人未曾相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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