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争

深夜，蜡烛的火微微摇晃，纸窗微微打开了些。

“墨燃......”楚晚宁躺在墨燃怀中，被墨燃紧紧的搂着，墨燃上衣微乱，露出精壮的胸膛，可偏偏在这心口上，却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怎么了，晚宁？”楚晚宁紧紧盯着那道伤疤，顺着楚晚宁的目光看去，墨燃似乎也明白了些。

手指轻轻抚摸着，楚晚宁的睫毛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也说不出来。许久，也只憋出了几个字：“疼吗？”

“早就不疼了。”墨燃轻松的笑了笑：“当初基本上是晕过去的，也没感觉有多疼啊，现在又怎么会疼呢？”终究还是不想让楚晚宁伤心，他编了一个谎言。

其实他很疼，疼的要死，锥子每刺入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他那时甚至想直接死了就好，可伤口却不断被愈合，再被撕裂，反反复复......

但仅仅是为了让眼前的这个人不难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墨燃。”楚晚宁微微阖眼，但一声墨燃后，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怎会不明白他在骗他？

明明很疼的......为什么不说呢？

“不早了。”声音微哑，楚晚宁都能听见喉咙的振动声：“睡吧，明日我与你去看海棠，如何？”

听楚晚宁轻轻应了一声，墨燃便安心的睡去了，仍紧紧搂着他的男人。

楚晚宁没有睡着，而是面前的这个伤疤，逐渐想起那时的痛。

“很疼......”唇齿微起，苍白的脸色让楚晚宁看起来有些疲倦，他分明记得那时墨燃目光涣散，记得那时他努力挤出的笑容，记得那时他一身白衣被墨燃心口流出的血染成一袭红衣，他都记得的......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楚晚宁闭上眼睛，却还是让眼中的水流落了下来。

吻轻轻落在墨燃眼睫上，泪水滴在他的衣衫，慢慢晕染开。

他也曾坠入地狱，他也感同身受，地狱真的太冷了，他不让再让墨燃经历一次，他要护着他，要好好护着他，要一辈子都护着他。

如若墨燃仍停留在地狱，那便让他殉他好了。

总会......被救赎的......

第二日清晨，明明昨天还有些冷，今天却已经暖和了。

墨燃为他亲手栽的海棠树也开花了，花瓣很漂亮，花朵很饱满，每朵都张开了，都那么高贵，那么精致。

“好看吗？师尊？”墨燃看着楚晚宁，楚晚宁抬眼看他，却有了一瞬间的惊喜，他看见光了，在墨燃的眼睛里。

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脸上的表情更柔和了些：“好看......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墨燃笑的就像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一样，虽然经历了很多，也会掩埋着自己的童真，却没有将自己最后的童真丢掉。

他笑的很开心，很纯真。

微风拂过，海棠花开，曾经的那个晚夜玉衡，正对着他的爱人笑。

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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