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谢程自然也看得懂付宣的忧心，冷哼一声坐正身体，将早已准备好的几张纸推到桌子对面付宣面前。

谢奚解释道:“为了防止你乱来，我们特地定制了一版只适用于你的条例，你仔细看看签个字就好。”

付宣翻了翻面前几张纸无言，什么叫防止他乱来，他是那种会乱来的人吗？

是的，他是。

看他乱来的时候给惹的祸吧，请假只为见谢奚结果挨了一顿批，考前几个月心绪不宁分数骤降又引来一顿批，还有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隐晦的喜欢被谢程无意中听到险些惹来杀身之祸。

付宣苦着脸看条例。谢奚也不着急，悠哉悠哉地玩起了手机，一旁的谢程只贴在谢奚身边伸着脖子看谢奚的手机。

付宣不过一抬头，看到贴在一起的两人只觉得万分碍眼——当然，只有那个主动往上贴的碍眼。

那小崽子还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眼睛中满满的写着“嫉妒吧羡慕吧”，就差说出口的嘲笑了。

付宣咬紧牙关强迫着自己低头看条例不去看对面那两个。等着吧小崽子，迟早有一天会让你好看。

谢程悄悄扮了个鬼脸给付宣，转头又是一脸乖萌看着谢奚。

我的哥哥，眼中只能有我。

即便是贴在谢奚身边谢程其实也是对付宣有些顾虑的。桌子对面那毕竟也是儿时陪伴了谢奚八年的人，论时间他竟是跟人不相上下，更何况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如果非要说的话，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谈恋爱人选。谁会跟一个一无是处的疯子谈恋爱呢？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绝不会对谢奚放手。哪怕谢奚根本不喜欢他，他也要利用谢奚的心理将谢奚永远绑在他身边，即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

谢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爱的有多卑微，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卑劣，他只是想要喜欢的人陪在他的身边而已，不论是以哥哥的身份，还是伴侣的身份。

想要将你拉入无尽深渊，和我一起永久沉沦。

付宣看的很快，这些条例说是对他的约束，不如说是对他的保护。他只是一个学生，算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从未接触过打架斗殴之事，而条例看似束缚了他的行动，其实是在确保他的安全下放纵他的行动自由。

而且也没有收到来自谢程的威胁留言，可喜可贺。

这点倒是付宣多虑了。谢程虽然讨厌付宣，但是公事和私事谢程分的很开，是断然不会在这种东西里动手脚的——不过谢程更想直接把付宣打到根本不敢来看到这个条例。

付宣签过字，谢奚收起那几张纸转头嘱咐谢程:“我还有点事，你带他过去。”

付宣和谢程皆是一愣，两人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声“不要”，谁要和自己的情敌同框啊！

谢奚似是知道两人会反对，在两人共同的目光下开口:“反对无效，以后你们就要共事了，提前适应一下。”

谢程扁扁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出门，还不忘冲着付宣嚷嚷道:“喂！快点跟上来。”

谢程和付宣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上，谁也没有先开口。

谢程的不满和怨念几乎要溢出那不大的身体，踢踏着地毯上的绒毛还不忘频频瞪视付宣。

谢程瞪到第八次的时候止住了脚步转身:“喂，我警告你，离我哥远一点。你读你的圣贤书，在这里装装样子挂个名也就算了，少掺和我们的事。尤其是关于谢奚的事。”

“都说公平竞争，你这样私下给对手施压不太好吧。”付宣只当谢程在劝他主动退场，自然是分毫不让地回了过去。

“嗤，你以为我哥能坐到这个位置靠什么，靠他那张漂亮的脸吗？”谢程近乎怜悯地看着付宣，倒退着走了两步，“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这八年来是我看着他一步步变得狠厉残暴又收敛锋芒的，你算什么。你跟他亲近只是在害你自己，他会把你这种可笑的人吃透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是不算什么，但这不妨碍我喜欢他吧？”付宣被戳到痛处，他确实没有参与进谢奚这八年来的波折，也不甚了解现在的谢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知道谢奚肯定跟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不过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就是我的顾离。我甘愿为他所困，追随着他。不了解那就花时间去了解，论时间，我不比谁少。”

谢程嘲讽地笑出了声:“随便你，我的忠告就此结束，至于谢奚……”

谢程分明比付宣矮一个头，此时却硬生生用气场撑出了俯视的感觉，表情中充斥着蔑视与不屑，“付宣，你输定了。”

“你会为你的不了解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