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该记得我那天遇见你的时候，说你很眼熟吗？其实，是因为你很像一位故人年轻时候的样子。”秦玖说着，就看向了秦若芷，目光持续了几秒，似乎想让她说点什么。

但很可惜，秦若芷没有配合他，眼神越过了他，看向了蔚蓝的天空。

秦玖也不在意，从制度内侧的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微微泛黄，能看出时间的痕迹。照片里是一个笑颜灿烂的少女，穿着浅色碎花裙子，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少女明眸皓齿，五官张扬明媚，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绝代风华而无不及，尤其是在阳光下，更使照片中的少女，给人一种温暖而充满希望的美感。但令秦若芷感到意外的是，照片中的少女与自己竟有些神似，尤其是眼睛和唇形，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秦若芷怔愣了数秒才发出声音道：“这个世界上长得很像的人有很多。”

秦玖像是意料到她会这么说，并不多言，他将手臂放在大腿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的那位故人是一名缉毒警察，刚刚给你看的照片是她唯一一张笑得如此灿烂真诚的。大概是职责使然吧，她更多时候给人的感觉是冷静、严肃、不苟言笑。我和她的相处时间不长，她总是有很多任务要完成。在我眼里，她总是疲倦不堪的，她身上肩负着的使命与责任使她不容懈怠。很多时候，她连回家都是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尽管如此，她依然坚持并热爱着这份事业。”秦玖说着，语调越发温柔，逐渐陷入回忆。

秦若芷不知道秦玖对这位故人怀着怎样复杂的情感，但直到他现在所说的，想必这位故人是很值得崇敬的。

“她曾取得过很多荣誉，这是她用鲜血和命换来的。她三十二岁时，还是在年假时间。正月初三的晚上，她突然接到紧急任务，只能抛下家人匆忙离开，这一去，我再见到她的时候，便是在医院。听说任务已经完成，但是作收尾工作时，出了点意外，搜查到的有一包卡洛因，里面有个微型定时炸弹。当时她率先发现，便立马把炸弹扔出，并拉着同事撤离，可惜炸弹还没扔两米远便炸了，她为了保护同事，被炸弹的余波冲击晕倒。送往医院检查后，竟发现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家里人被通知后，有些后怕，并强制让她放了产假。为了腹中胎儿的安危，她同意了。就这样，她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几个月，生了一个健康的女婴，女孩是十月份刚好十号出生的，取名为秦拾。家里人包括她，都非常开心，甚至于她，已经动了辞职退伍的念头。

小拾满月的时候，家里宴请了很多人。全家人都欢欣喜悦地待客，小拾也是，完全不怕生，见到人就咯咯地笑，直到累了，睡着了，被自己母亲抱去休息。但母亲并没有陪伴她，因为她的战友还需要她去招待。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只是离开视线不到半小时，再回来时，本应躺在摇篮里的小拾，现竟成了个一般大小的洋娃娃。后来一查，才发现，小拾被一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走了。那个女人原本也是怀抱着襁褓来的，竟然没有任何人怀疑。”

说到这里，秦玖捏住相片的手用了力，手背暴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