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妖】第七十八章 赎罪

“人类夺取了妖族的气运，使得无数妖漂泊流浪，乃至失去生命。累计数百年，竟只现存四位大妖。”

阳春的语气有些零散，仿佛随风飘散在天地之中：“我本为人类，成为大妖之首只因实力，可，人与妖的界限又在何方？”

倒在地上的梅花鹿已然崩离解析，最终，一只早已死去的梅鹿尸体出现在巨鹿的心脏处，头颅软倒在地，黯淡的皮毛裸露于星空之下，身体的每一处姿态无一不在诠释着它生前的温顺。

“是那只小鹿……”夏烛愣怔片刻，神情略有一丝感慨悲悯。

阳春朝它缓缓迈动了步伐。

他的身体佝偻，脸庞枯皱，苍苍白发在夜风荡开，一步一步地颤抖走去，每走一步，形态便愈发苍老一分。

最终，他颤巍着来到了梅花鹿的身旁，跪倒在地：“小鹿……”

虚幻的魂魄忏悔于梅花鹿妖前，轻轻抚摸它的皮毛，声线颤抖，饱经沧桑的眼底溢满悲痛：“是我错了……”

“我怎么能把这样的你变成恶的化身？”

“你，是善啊……”

失神久久，他终是不断呢喃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小鹿，是我的错……”

围观的几人只能静静地看着老人对小鹿不停地忏悔，玄都伫立原地，乔九陌张了下嘴，选择不再开口，夏烛身边的秋辞眸光不变，气息却是沉默。

“好好安葬吧。”无力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夏烛叹了口气，低语道，“阳春，我可以同情你，但不会原谅你。”

“你的小鹿是善，可你为了救它，也已经成为了恶。你和它彼此的善意被人玩弄，而你又何尝没有肆意玩弄他人的良善？”

“赎罪吧，从坠入黑暗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纯粹的善意使徒了。”

“……你说得对。”凝噎良久，阳春缓缓扭头，从梅鹿身上挪开了目光，看向几人的神情带着丝丝苦涩和解脱：“人类伤我害我，妖族救我性命。这份恩情，生前，我大概无以为报了。”

“夏烛，无论我与你、人与妖曾经如何积怨，我希望你……可以重建妖的国度。”

夏烛沉默一瞬，微微点头，一反往常那般平静肃穆：“好。”

秋辞垂眸立在一旁，突道：“初代大帝移走妖族气运的法阵，从哪里得来的？”

阳春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秋辞会问这个问题，思索了一番回答道：“人类掌握的除妖法术都是天生领悟的，想来他也是无意中悟到的吧。”

他回答的过程中有些犹豫，但却没有隐瞒的意思。秋辞眯了眯眼睛，眉头微微蹙起。夏烛心中一动，察觉到秋辞的沉默：“怎么了？”

与此同时，他自己也略有些疑惑尚未解开：“好像…”

唰——！

可电光石火之间，谁也没有想到，刚才倒在地上的梅花鹿突地被拔地而起的尖锐树枝狠狠贯穿，血光乍现，粉色光芒瞬息包裹。

几乎就在刹那，一股无法抵挡的吸力从粉光中瞬间传来，猛然拽动了猝不及防的三位大妖，连带夏烛体内的红雨。

异变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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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

主笔：青绪

编剧：青绪

校正：青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