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曹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搓着胳膊说：“哥你别吓我。”

“叫我秋尘就好。”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周围厚实的雪堆，秋尘压低声音，“动作别太大。他朝着这边来了。”

曹问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去世。

他木着脸，扯扯秋尘羽绒服的袖子，小声询问道：“他来干什么的？抢衣服么？”

“应该不是。”秋尘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抬起腿往前跨了一步，“沿着这段路往回走就是之前的村子，有这个体力跟过来还不如原路返回。”

曹问：“那……我们现在？”

他一向没什么主见，因此在人群中也算是平庸的一类。但他听话，不轻易惹事。

轻轻抿了抿唇，秋尘飞速瞄了一眼躲在雪堆后面的人，丢下四个字：“静观其变。”

“嗯。”曹问把下巴埋进领口，声音闷闷的。

两人几乎沉默了一路。

他们是好好的，跟了他们一路的那个人影却不淡定了。

雪愈下愈大，饥饿与寒冷几乎要把他淹没了。躲在雪堆后面，四肢不住发颤，大雪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单薄的身段掀翻。他的嘴唇发紫，眼睫眉毛挂着雪霜，凛冽的寒风剐蹭他的脸颊，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队长让他来盯着这两个不合群的家伙，他倒是要死在大雪里了。

他后悔了。

这倒底是盯梢还是……送命啊。

轻笑一声，他阖上眼眸，想，要是也向那些村民借一件衣服，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了？

呼吸逐渐变得微弱，他的意识也模糊了，因此并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来了两个人。

曹问神情复杂地盯着脚下身着短袖裤子的人，有些费力地蹲下，探他的鼻息。

过了片刻，他转头对正在挖坑的秋尘说：“没死呢。”

秋尘沉默了一会儿，把挖出来的雪又踹了回去。做完这件事后，他走到那个人身边，拽了一把那个人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不知道为什么，曹问总觉得他的动作有点粗暴。

秋尘偏头道：“别愣着，你另一边。”

回忆之前秋尘的一系列动作，曹问缩了缩脖子，乖巧地照做。

“嗯……”曹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他，“尘哥，你今年多大啊？”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称呼，秋尘怔了片刻，他摸了摸发红的鼻尖：“20……？”

曹问：“？”

这种不确定的语气是认真的么？实在不知道聊什么了……

他干脆闭嘴。

最终，他们把盯梢那位丢给了山顶上的善良村民。

曹问按着肚子：“尘哥，我们去哪儿找食物啊？”

“不找。”秋尘从围墙里翻出来，直接在雪地上坐下。他拍拍右边的位置，示意曹问坐在他旁边。

曹问乖乖坐下：“不找？那我们不吃？”

在曹问不解的眼神下，秋尘撑着下巴，表情很淡地解释道：“当然不是。还记得这儿是哪儿么？”

“村子啊。可是村民也没有食物。”

“谁说向村民要。”秋尘折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划出“村民”一词，又打了个问号，“那他们又是怎么活下来的？食物凭空出限么？”

曹问：对哦！

“今天我们去借衣服时，旁边有个老人说：‘今天又得献出去一个人了’”秋尘又写了个“献”，分析道，“‘献’？献给谁？会有什么……变化么？”

“对了！”曹问一拍手，兴奋地挺直腰板，“从这个角度来看，老村长也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秋尘扯了下唇角，弯起眼眸：“那么，他们的食物来源……就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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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

主笔：苏千澜

编剧：苏千澜

校正：苏千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