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扣动扳机,打出一道旋风驱散雾气,那刹间五六双眼睛都往她所在的地方追。然而小姑娘立稳了鞋跟,气定神闲地停在楼宇的哥特式顶尖,面上笑吟吟的。她原本空空如也的手里变魔术一样翻出一张卡片,稳当当地捻在拇指与四指中间
“卡片!”
“……”
在一群小羊之间,影子咽喉一紧,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手头加紧了防备的姿势
这不是博士的人。不能,让她把碎片带走。
“喂,你是谁?”
底下的两边人也不打了,机器人穿插站在小羊们之中,齐刷刷地望着她。沸羊羊提着战锤朝她喊话,然而小姑娘只是淡淡拿眼瞥了他一眼,掀唇呼了口气,并不如他愿作声回答
那艳润的唇角玩味地一勾,那般悠然自得却引人火冒三丈
她,嫌,吵
而且还不礼貌
她有名有姓。夜顾歌这三个字放在国内外任意一份签字件上都有力量,要么驱人认服干事,要么使人敬而远之;无处不受人礼待甚至倍受尊敬,怎么可能被一个喂字给钻了空子
姐就是不理你你能把姐怎么样
那双精通魔术消失术的手将卡片弯进手心,手指相捻,弄得悠慢而玄虚,再度抖展右手,于一片空空日光里洒下点明艳的礼花纸片
再也见不到碎片的任何踪影
“谢谢今天诸位的宽容大度,”
“……这张卡,你们的见面礼,我就收下了。”
小姑娘像模像样地对准底下抱拳欠身,动作不紧不慢,把每一丝细节都勾勒到位
夜顾歌带着面具,底下人看不清她的脸。不过就是这一双手,不必赘饰,随随便便摆点什么动作都能让人看得痴迷。她手上没什么赘肉,手型优美修长,正似那春天里抽条的一缕青枝,透着一股大方雅致。五指在光芒里纤纤分明,又被那与肌肤紧紧相合的手套一勾轮廓,线条完美流畅,顿时平生几分摄心的媚气
“在座的各位,我们后会有期。”
少女湿润的唇角将笑意柔润的愈发温柔动人,灿烂在明晃晃的阳光里,像要即刻融合在其中
她的身形隐没在日光,腰段与深色的战服皆被光芒从两边掐细,蚕食,消失不见。小姑娘曾出现过的那段光里,绽开一撮细小的金蝶,飞散在天空各处。整个退场就像神秘莫测的舞台魔术师,浪漫而优雅,华艳且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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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我们遇上个半路杀出来的家伙……”
“碎片…被抢走了。”
随听她的陈述,剔博士脸色黯了几度
他的面庞仿佛天生适合与阴影衬伴,互补短长;那深邃迷人的五官一道迷失在一股寒齿的黑暗里
“……是谁?”
男子拉长了声调,声音冷峻,懒洋洋地拖着音尾,危险气息四射
“她带面具,看不清脸。属下觉得……是青澜小姐的旧相识,那个十五年前就出国深造的夜顾歌。”
“昨天夜里她还致电小姐,说要亲自拜访,”
“……被我糊弄过去了。”
博士并未作声,浓浓深影里看不清他的动作,伏在冰阶之下的影子却能感觉他身上那股寒戾越来越重,芒针刺背的感觉越来越深,像是恐惧从肌肤的每一寸渗入
她努力控制住低伏的身躯,明明已经习惯了,却还是忍不住轻颤
博士是不满意他的好事有外人插手
“怎么……她帮那群小羊,跟你作对?”
“没有……她只冲着碎片而来,并没有直接表明立场。据我观察,那群小孩对她抢走碎片也心生不满,”
影子拿捏住她的声线,不动声色地把方才的颤抖抹去
那个小姑娘的眼眸也很清澈,却和青澜的不一样,她心上没有那股孤独长久酿造的哀伤
她,很自信,大胆而谨慎,给人一种做事滴水不漏可靠感
“我们可以…挑拨离间。”
“既然她是青澜的旧友,又跟那群小孩不和……那你就去把她拉过来为我效力,”
他的眼眸飘向青澜,少女悬浮在房间中央的巨大容器里,充满她身畔的液体略略发青,衬得少女犹如置身一个预兆不祥的梦境
青澜的眼帘紧紧相合,两手偶尔胡乱地在半空乱抓,流过指缝的液体却提供不了任何依靠
她的眉头微微攒动,流露出遏不住的痛苦,唇角苦畜地微微颤着
爸爸……
“做不到的话……就让青澜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