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仍然是我

夏季聒噪的蝉鸣填塞满整条林荫路，俊朗的男孩与他手臂下夹着的女孩无疑是整个江大最亮丽的风景线。

林妙妙“钱……钱三一，”

林妙妙勉强被拖着走到校门口，

林妙妙“你松开我，我午饭都快被你夹吐出来了……”

钱三一“聒噪。”

钱三一放下她，仍然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林妙妙“诶，”

林妙妙被抓得疼，

林妙妙“诶你轻点！”

她低头看去，那只手骨节分明，长而有力。这一年的时间，钱三一似乎又长了些个子，自己勉强可以到他的肩膀，少年的体魄拉开了许多，显得身材颀长而健美。

她被这样拉着，周围人频频侧目，不少小姑娘红着脸拿出手机来拍钱三一。

林妙妙“别拍别拍，”

林妙妙冲小姑娘们招手，

林妙妙“他不上相，别拍了哈，越拍越丑。”

越是这么说，越有小姑娘好奇地往这边看，后来更过分的还有个大着胆子走过来要电话号码的，林妙妙气得直嘬牙花子。

林妙妙“有没有眼力劲儿啊，你没看见我俩正……”

跑龙套“你是他女朋友么？”

小姑娘反问了一句

林妙妙“我……”

林妙妙这下无言以对了

林妙妙“不，不是。”

跑龙套“既然这位同学没有女朋友，那我就还有机会。”

林妙妙“嘿……你。”

钱三一“我有女朋友。”

钱三一说。

“啊？”林妙妙和搭讪的小姑娘同时一愣。

林妙妙“不是，你，你什么时候有的，”

林妙妙觉得心里一口气顶在嗓子眼了，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要命，一把扯住钱三一的袖子，

林妙妙“大学认识的？校友？也是清华学生么？”

他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交了女朋友？！

钱三一低下头，那双好看的眼睛带着点玩味，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钱三一“傻子。”

林妙妙“你说谁傻呢你！”

林妙妙跳起来要打他，他又退了一步让她扑了个空，两个人把搭讪的小姑娘晾在一边，笑闹着上了公交。

那一句轻飘飘的‘我有女朋友’，就这样被林妙妙选择性隐藏起来了。

傍晚，天昊小厨

江天昊“你不是跟我们说不回来了么？”

江天昊仰头灌了一口冰啤酒，

江天昊“怎么突然又飞回来了？哦~”

他不怀好意地挤了下眉头

江天昊“是想给我俩个惊喜？”

钱三一用余光打量着林妙妙，惊喜的确是惊喜，但那个接到惊喜的人，好像并没有多么惊喜，而且，还差点当着自己的面跟别人跑了。

钱三一“不是，”

他握着啤酒瓶，手心一片冰凉，

钱三一“交换生计划没有我的名额了，我就只能回来过暑假了。”

林妙妙“怎么可能，”

林妙妙夸张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林妙妙“没有谁都不可能没有你，你肯定是舍不得我们。”

她自以为聪明地弹了弹刘海，

林妙妙“我就说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好不容易放假了还不回来看看我和昊子，是不小琪？”

邓小琪把面前的卤味夹到盘子里，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没有人注意到，邓小琪的脸色非常差，手边的啤酒一口也没动。另外三个人仍然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快乐里，有说不完的话。

这场重逢一直进行到夜里十一点，江天昊喝多了酒，踩着啤酒箱子唱歌，林妙妙也喝了不少，脸色红扑扑，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钱三一低下头，认真地看她——他的小姑娘长大了，高中时假小子似的短发留长了，黑框眼镜摘了很久，鼻梁上仍然还留着浅浅的痕迹，睫毛纤长，忽闪忽闪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我仍然是我，可是她，却好像在不经意的岁月中，慢慢变化了，变得流光溢彩，像一块刚打磨出的美玉。

他把手指轻轻放在她的鼻梁上，触碰了一下，林妙妙嘟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林妙妙“你说……”

她似乎还在醉着，嘴唇微微嘟起来，

林妙妙“你有女朋友了……”

钱三一“有。”

钱三一的声线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格外低沉悦耳。

林妙妙“是……谁啊……”

林妙妙几乎要睡着了，眼皮一阖一阖，依然锲而不舍地嘟囔，

林妙妙“怎么就有女朋友了呢……怎么都不告诉我……”

她醉眼朦胧，看见那人好像笑了一声，很轻很轻地贴着她的耳垂，

钱三一“是个傻子。”

耳垂上轻微震颤了一下，她抬手挠了挠，

林妙妙“你……你怎么没醉啊……你酒量不是很差么……”

钱三一的嘴唇蹭过她的脸颊，似乎极轻微的颤了颤。

钱三一“我醉了。”

钱三一说。

林妙妙感觉嘴唇上被什么又凉又软的东西碰了一下，她来不及细想，就陷入了沉眠。

当天晚上林大为把自家宝贝女儿从钱三一背上抱下来的时候，无意间看见这个男孩的眼神，他觉得有点熟悉——就像年轻时候的自己，看着妙妙妈在公交车上一脚踹飞了一个色狼，而自己又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赔了二百块钱。

他满眼满心里，全是这个姑娘。

但不论怎么安慰自己，自家种的白菜，终究还是会被猪拱的。

即便是一头才貌双全、赏心悦目，万千少女的梦中情猪。

林妙妙第二天起的很晚，宿醉的头疼让她有点找不着北。

林妙妙“诶呀疼疼疼，”

她用拳头捶了捶脑门，

林妙妙“早知道就不跟昊子拼酒了……”

邓小琪“谁让你喝那么多，”

邓小琪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邓小琪“喝起酒来像男人似的。”

林妙妙猛地坐起来，

林妙妙“小琪？你什么时候来的？”

邓小琪“早来了，看你睡着，就没叫你。”

她把水杯递给林妙妙，

邓小琪“先喝点蜂蜜水吧，你妈给你泡的。”

林妙妙“你咋起这么早，”

她喝了一口

林妙妙“哦对了，你昨天没喝。”

林妙妙清醒了一下，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邓小琪，

林妙妙“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昨天吃饭的时候你就没怎么说话，咋了？”

她了解邓小琪，但这分别的一年，她又有点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邓小琪“我……”

邓小琪把抱枕抱在胸前，下嘴唇被咬得发白，

邓小琪“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但是你得答应我……”

林妙妙“不告诉别人是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嘴最严了，肯定帮你保……”

邓小琪“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