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说做就做,趁着四贝勒来东侧院的时候就把话说了。
宜修妾身这几日去看望姐姐,见姐姐憔悴了许多,芬汀却不在跟前伺候,总借口头疼脑热的躲懒。姐姐心善不肯发落她,妾身却觉得不妥。然则到底是姐姐院子里的人,妾身不好伸手,所以想跟爷讨个主意。
她一边伺候四贝勒换衣服松头发一边闲话家常般说道。
四贝勒闭眼歇神,听到这事也没有睁开眼,只是琢磨道。
胤禛芬汀?
他脑海里出现一个娇媚少女,宜喜宜嗔,常牵着他的袖子撒娇,就有些心软。
胤禛她年纪小不懂事,叫人去说她两句就是。
宜修早就料到他会轻拿轻放怜香惜玉,心下微动。
宜修妾身以为,一来,芬汀是姐姐院子里的通房,若是个个通房丫头都有样学样起来,家里不就乱了套。二来,姐姐还要照顾瑟珍,尽日不得分神管教芬汀,传扬出去也不像贝勒府的规矩。
提到自己的脸面问题,四贝勒对这事重视多了。毕竟现在他还是满心事业打算更进一步,后院失火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胤禛既然小宜如此说了,那就罚她半年月例,这个月每日到阿柔跟前罚跪一个时辰当是认错吧。
他说完这话,抬手握住宜修的手腕,声音温和许多。
胤禛你是最周全不过的,心思细腻,性情又良善,后院的事交给你我很放心。以后这些事,也不要管是谁院子里的,你就一概发落下去就是,不必问过我了。
话语之中,全然是把宜修当成一府主母来看待了。
宜修收获意外之喜,当晚很是跟领导表了一番决心不提,芬汀却在屋里恨的牙根直痒痒。
她知道柔则给自己喝的是什么东西,以后都是不能生育了的,这辈子只怕已经完了,没想到柔则又在四贝勒面前告她,在她身子虚弱之时要她每日去罚跪,旧恨又添新愁。
武芬汀刚绝了我的路,又要我去给她认错,是以为我这辈子都要由着她糟践不成?爹娘还要我对主子忠心,她也配?
她按住疼痛的小腹,即使在秋日里抱着一个碳炉子也寒凉入骨。
芬汀咬住被子不肯哭出声,一双微挑媚眼狠狠盯着主屋的方向。
然而不过次日,她就换了一件素净衣裳到柔则跟前跪了两个时辰,跪的膝盖都肿了,走路都打晃,又一味的磕头惹错,差点哭的背过气去。柔则见状也是不忍,倒也容得她继续伺候。
四贝勒再来西侧院也只是看望柔则和瑟珍,再没有提起芬汀,在外人眼里,芬汀已然是失宠了。
经此一事,宜修在府中威望渐重,柔则也觉得她一片真心少了许多防备。
剪秋现在府里谁不说宜福晋最受贝勒爷器重?芬汀那小蹄子不也消停了。
宜修姐姐怎么安置芬汀?
剪秋说还是在屋子里做原来的活计。
宜修我这个姐姐,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该放开心胸时斤斤计较,该痛下杀手时却扮起良善人来。想她来日,必回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剪秋若如侧福晋所言,咱们可省了多少事呢。
宜修姐姐与贝勒爷的情分,咱们还有的磨。
什么时候磨淡了磨平了,磨的四贝勒想起柔则就觉得厌烦,才算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