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篇49·告别

诸葛亮醒来的时候，天刚泛白。

太阳初升，诸葛亮一身白衣，他穿了一件古装，因为太冷还披了一个比较厚的斗篷，抬手施法的时候衣摆上的丹顶鹤展翅欲飞。

他站在逆光处，看着面前的漩涡。

“小家伙，好久不见。”

赵云看着诸葛亮站在屋顶，他为诸葛亮设好了几个阵眼。

回想起昨晚……

诸葛亮在书房里写着，赵云则是默默陪在一边。

"记忆是一位带有太多偏见和情绪的编辑。他常自作主张地留下他喜欢的东西。而对那些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充耳不闻。

在这种剪辑下，玫瑰色的往事清晰如昨，一切美好的时光也被注入了神奇的魔力，不开心的日子慢慢消退，直至消失，只留下一片颇具魅力、朦朦胧胧的阳光岁月。"

诸葛亮用的是钢笔，在给沈宁写信……准确地说，是绝笔信。

静默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诸葛亮下午回到家，就给每个人都写了一封信。

李白、韩信、铠、百里守约、大乔、孙尚香和沈宁，还有没有音讯的庄周和扁鹊。

独独没有给赵云写信。

“我曾经活在这世上的痕迹，就是我给你留的，独一无二的信。”

诸葛亮盖上笔盖，右手上的纯银戒指闪着光。

“我爱你，我用尽我余下的一生，都在告诉你这一件事，只可惜，我没有时间了。”

诸葛亮说着，眼里泛着水光。

赵云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摩挲着诸葛亮的手。

“我该狠下心来，早早地推开你，让你不必为我的离开而痛苦。”诸葛亮笑了起来，眼角滑落一滴泪，“对不起……又是我先走了。如果我的魂魄碎了，不要再找了。”

“……你推不开我的。”赵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悲伤，“早在上古时期，我们就有了交集了，我们的缘分早就注定了的。”

诸葛亮抹去眼角一滴泪，苦涩一笑：“做么。”

“……”

“我心里难受，好吗。”

“一次。”

“你忍得了一次？”

“一次。”

“行。”

月光落在诸葛亮的头发上，银白色的头发泛着细碎的光芒。

他呼吸均匀而又平缓，睡得正熟。

赵云坐在窗边，看着漆黑的天空，稀疏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一轮圆月洁白无瑕地挂在天上，成为这黑暗中唯一的最明亮的光。

他思绪万千，想起诸葛亮一笔一划写了许久的信。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这是诸葛亮在给庄周写的信里提到的。

诸葛亮写信的时候，没有避讳赵云，只是静静地写着，正楷工整干净利落。

每个人的信，他都写得格外认真。

赵云知道，诸葛亮已经预感到明天就是最后的日子了。

诸葛亮在告别。

他在跟每一个人告别，在跟世界告别。

虽然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是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赵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