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俊：智齿6

再醒来。

是体面的出租屋，金南俊在床边掐灭香烟，淡漠地看着你。

墙角置放的衣架上挂着警服，藏蓝色刺痛你的心脏。

“我是不是你的垫脚石？”你顿了顿，“或是说小白鼠。”

金南俊没理会你，拿起外套离开了这里。

又只剩你自己了，你轻轻抚摸着脖子上隐隐作痛的位置，不用看都知道，上面一定留下了难看的红痕。

他昨天是真的想要你死。

你就这样静默地躺了一下午，直到黄昏时，金南俊回来取走了他的警服。

“裴臻。”他停在门前，背对着你讲，“今天就结束了。”

“凭什么？”你坐起来，看着楼道中的灯光阴影勾勒着金南俊的轮廓。

他或许想解释什么，但是太苍白了，他就是个坏人，没什么值得辩解。

夜间时分，你彻底地冷静，心情没有任何起伏，兜兜转转，只能是锒铛入狱，那当初有什么逃的必要。

没有人会爱你的。

无论是抛下你的母亲，还是被你失手杀害的父亲，甚至于陌生的金南俊，他们从未拿出真心对你。

人应该是冷血动物才对。

你也应该学会一点才对。可你过于坦诚，你思念不曾爱你的母亲，照顾只懂吸血的父亲，甚至把所谓的爱交付给金南俊。

敲门声打断你的胡思乱想，你靠着门等对方发话。

“裴臻。”是金南俊，“只有我自己，跟我走。”

你抓起水果盘边的匕首，打开门后，便把刀尖抵在他的胸口：“你们都是坏人。”

他比你高出不少，你观察不到他的表情，你也不想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反叛已经占据了你的大脑，它驱赶理智，仿佛又回到你失手杀人的那天。

你看他极力躲避着，甚至试图桎梏你的手腕，其中失手划花了你的脸颊，血液淌到嘴角填满了沟壑，你机械地重复着一刀一刀地捅进他的身体，看着他从挣扎抽搐到彻底安静。

你知道。

再也没有退路了。

你又杀了人。

不过，他似乎没有失败。金南俊成了英雄，是与歹徒勇敢搏斗的人民好警察。

——

走了一路，终于走到了墓园。你凭着直觉找到他的墓碑，上面的照片没有那么怪，是他难得露出笑容的样子，你干脆席地而坐，抚着冰凉的碑石：“金南俊。我想了想，我不打算供出来你了，你要是下辈子遇见我，对我好一点就行。”

“我太贱了。”你喃喃道。

哪怕他从未爱你。

雨小了很多，你起身向反方向走去。

智齿会提醒你的痛从未消除，你必须找个办法彻底结束，苟活的生活没什么意思，从你出生或许命运就定型了，你们一家都要烂透，没有一个好人。

你不会再怪罪任何人了。

如果自己聪明一点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你湿漉漉地走进公安局，值班的女警贴心地为你拿来毛毯，递给你热茶，问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这是唯一的暖意，在你溃败之前感到的最后的善意。

你垂下头，指节被水泡的发白，身上的雨水让你一阵发抖。

你不敢对上如此美好的眼睛，颤抖地说出

“我要自首。”

——

“金南俊。如果下辈子遇见我，就 对我好一点就行。”

「智齿 end」

——

十七我想写 小妈/小爸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