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晒书

叔父一捋胡须，道：“常言道，无缘不夫妻，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俩个呀，生生世世该做夫妻，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不是情缘天定，也是一眼钟情，拼死也要在一起的，就认了吧！”

我摇头叹气道：“那出折子戏，好是好，特别感人！就是太悲了！听完了，我都觉得，他爱我爱得卑微，委屈大发了。好像我是负心汉是的！可我明明没有啊？”

叔父当场落下脸，吹胡子瞪眼，说：“那出戏唱得不错，挺真实的！我没记岔，那戏文是这么写的吧：《灯约》，霄若轩文。曾有一灯，经年累月在祠堂受香火熏染，遂得灵性，可幻化成一俊秀男子。后宗祠衰败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恰行客长安乐游历至此，见废墟中隐隐露出的灯架一角漂亮异常，俯身拾之，瓦砾尖锐，不慎划指，有血染灯。机缘巧合之下，长安乐竟与灯结成生死从属之契。无论何时何地，长安乐有危，灯须挡其伤。长安乐对这盏灯呵护备至，日日拿绸布擦拭，添上好的灯油入内。闲时常唤其变成男子与自己喝酒聊天吟风赏月。然灯心向自由，深恶痛绝与长安乐相处。几度诱人杀之。然，因契之力，未有得逞。灯不死不灭，唯结契之人可杀之灭之，若当远离，别无他法。灯施计诱长安乐杀己毁身断约毁诺，死前显露真身，原来女子真身。”

我懊恼悔恨，悔不当初，连声求饶，道：“叔父，打住，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给我留点面子吧！确实，我对不起曦臣！某，自小就是个另类的，生就是女儿身男儿心志！所作所为，为人处世之道，无一不男人。离经叛道，怼上宽下的，不拘礼法，不羁世俗规矩！您有意见，可以理解！但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和曦臣真心相爱呢？不爱，我早就开溜了！还呆着晒书干嘛？”

叔父一脸挖讽地说：“信，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活像牛郎织女，一期一会！咫尺天涯，相爱不相守！真是的，女人知道说，丈夫丈夫，一丈以内是你夫。那怎么不说，女人也要如此呢！你算让我开了眼，活生生的牛郎织女呀！曦臣真是一得空就去云梦，来回奔波劳碌，人都瘦没影了！可怜见的！”

“叔父，牢骚太盛防肠断。”，我赶紧打断他说。惹得一干小辈低头捂嘴偷笑，臊得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叔父只得转话头，东拉西扯道：“好像，那天还唱了首曲子，叫《琴师》是吧？别说，写“南冠之悲”那味！《琴师》：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情，北星遥远与之呼应。再为你取出这把桐木琴，我又弹到如此用心。为我解开脚脱困枷锁的那个你，哼着陌生乡音走在宫闱里。我为君王抚琴时转头看到了你，弦声中深藏初遇的情绪。月光常常常常到故里，送回多少离人唏嘘！咽着你给我那勺热粥，这年月能悄悄地过去。灯辉摇曳满都城听着厅八。夜风散开几周涟漪。你在门外听我练这支日曲，我为你备一件蓑衣。”

“叔父，别唱了，这么说就过分了。”，我不安地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