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巨大的漩涡,让人无可奈何又身不由己。曾经如花美誊的似水流年终已成碎片,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题记
夜深,晚风吹拂,茶杯里的龙井已经变凉。大街上,小巷里,到处都是静谧的世界。只有一座独立的小宅——木格窗里灯火摇曳。向离笙,一个如同暮光下的流萤一般美好的女孩,正在一张桌台上奋笔疾书。
月辉乍现,皎洁的银白色极光渗入木格窗,映衬着白发少女的颜。她的思绪也如同宅邸上空的圆月,剪不断,理还乱。
时透无一郎的兴趣爱好是折纸,观霞;铃木向离笙的兴趣爱好则是在月夜下吹箫,在流萤下写作。
铃木向离笙的笔迹秀丽,不骄不躁,虽不美观,但很整齐。
一本很厚的笔记本被风吹开,掀到了第十三页。
第十三页的正中间有一行醒目的大字:往昔。
铃木向离笙曾经的过往犹如云烟过眼,逆转成花灯耸立在记忆的繁花中。
铃木向离笙所谓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
铃木向离笙我曾读过中国儒学经典《论语》。儒学将不孝列为“十恶之首”,称其为大逆不道,十恶不赦。若是我生在中国,死后,定会下那阿鼻地狱吧?
铃木向离笙要说对他们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对他们到底有没有怨言。
我的父母,一个是道德家,无神论者,正人君子,民主主义者;一个是空想家,感伤主义者,理性家。他们的性格判若天渊,却有一个共同点:重男轻女。他们将我的哥哥伺候得如同诸侯王爷,对我则像对待一个丫鬟。哥哥对我也不好,成天对我发号施令。后来,他自诩高贵地说什么跟我说话是拉低了他的身份,连搭理我一下都不肯了。
总而言之,什么父女情、兄妹情、母女情,我是一下都没有感受过,至少从我记事起就没有体会过。
我在干活儿时,曾无数次羡艳窗外玩耍的同龄人,可惜,我无法融入他们。
原因在于,我的发色天生银 白,不是常人的黑色。我有着四颗像鬼一样的尖牙。一直以来,我都被周围的人视为灾星异类。
他们称我为恶鬼投的胎。
我的一些异能,也不得不让人确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从小就有一个能力,我能看到一个将死之人死时的模样,这令我惶恐不已。
任何人,任何事。我永远都是第三者。
这样的生活,我孤独地度过了八个春秋。直到八岁那年的黄昏,我意外地知晓了一个秘密。
我并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我是……他们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
这样一来,我似乎明白他们为何待我如此恶劣。
所以,我并不姓铃木。
可这样一来,我的身世便扑朔迷离了。
……
月影、日光、老茶、夜雨。一寸寸时光缠绕,在煮饭泡茶的时光中流走。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那一天:命运的转折点。
那一天,我之所以会成为我们家唯一的幸存者,原因在于我和哥哥由琐事争吵。哥哥恼羞成怒,将我撵出家门。我悲哀,难过,然而就在将要关闭房门的一刹那,我看到平时司空见惯的哥哥突然变了一个模样:他的一只眼球似乎被抠了出来,满脸鲜血,惨不忍睹。他浑身上下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旁对我冷眼相看父母也在一瞬间换了一副模样。他们的眼神阴冷而空洞,泛着死人才有的色泽。
我惊呆了,揉揉双眼,他们的脸,又变成了曾经的模样。
当时,我是真的悲伤过了头,被情绪左右的我,竟没有察觉到那是我的异能发作了。
走出家门,我迈着滞重的步子进入了大雨纷纷扬扬的世界。没有目地,我只好到处游逛,最后,竟走进了街后的竹林里。我在那儿一坐便是半日。
夜晚降临,我准备尝试回家。结果,我看到了极为恐怖血腥变态的一幕。
腥风血雨的世界,触目惊心的红色,墙上星星点点遍布血迹。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一只鬼正在啃食哥哥的手臂。哥哥的一只眼晴被抠了出来,另一只眼晴仍睁着,还在看着我。
我当时就晕了过去。
……
睁开双眼,我已经在时透大人的家里了。
虽然年少遭此大祸;虽然孑然一身;虽然,时透大人很少与我交淡。但至少,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这样的生活虽不精彩,但至少,比与家人在一起要好得多。
“你的世界犹如夕阳余霞吗?时透大人。 ”
“我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你终会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