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和赫予至见面的时候，那已经是初三的最后一段时光。叶霖喜欢和赫予至说话，赫予每次都会放狠话，每次他都是被怼的一方，但他还是喜欢。

“你应该好好学习，叶霖。即将中考，你有把握吗？”​赫予至所见到的叶霖都是在游玩，对所有的事物漫不经心，对学习也保持散漫的态度。

“你就这么关心我的成绩啊？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认为我的成绩不足以和你并肩吗？”​

难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赫予至默默地想。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神仙普爱众生。”​他开口否认。

“我可没见你这么关心别人。”​

“除了你和洛南希，也没什么人和我说话。”​

“是啊，我都是为数不多和你说话的人了，你就别再和我说话的时候看书了。”​叶霖拿走赫予至的书，随便翻了翻，“这是上册的英语书吧？”

赫予至点头。

“上次见你翻书，还是初二的英语书，才一个月你就看到初三了，速度真快啊。话说你用得着这么认真复习吗？”​

“不是复习，是预习。”​

叶霖疑惑，“你没上过学吗？”​

“……请病假的这两年，我没去过学校。”​虽然初一的课程我小学就学完了。

“看你体力这么旺盛，我还以为你请假的理由是其他呢。”​叶霖说。

“能有什么理由？”​赫予至随口一问。

“比如被仇家揍到在医院躺了两年。”​

不得不说，叶霖的想象力真的很可怕。更可怕的是，他猜对了一点。

时间过的很快，明天就要中考了。今天的晚自习改成了毕业晚会。

叶霖觉着很没意思，无非是谈心谈心表白的男男女女，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窜到宿舍准备早睡。

“为什么不在教室待着？”​赫予至问。

叶霖连裤子都脱了，浑身光溜溜的。“哎你怎么也出来了？”​

“你很无聊？”​

“那当然了，听他们表白有什么好玩的？”​叶霖爬上床，蚊帐将他遮的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影。

“你不表白？”​

“我不是已经和你表白了吗？我经常说喜欢你啊，你还想听我说？赫予至你表面很冰冷，其实是个闷骚嘛！”​叶霖笑道，“你以前就是这样？”

“不是。”​

“你以前是什么样的，说来听听！”​叶霖从蚊帐探出头来。

“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以去问问我小学同学。”​

“我都不知道你是哪个小学的。”​叶霖吐槽，“我根本不了解你，现在谈爱确实太肤浅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了解吧。”​赫予至脱鞋爬上叶霖的床。

“喂喂喂，待会床榻了。”​

“压不死你。”​赫予至说。“我小时候和谁都玩的来，是很受欢迎的小福星。”​

望着叶霖憋笑的表情，无奈叹气：“不信拉倒。”​

“六年级的时候我约最好的朋友出来玩，你知道我有钱，包场和保镖是基本操作。”​他接着说，“然后仇家很多，行踪暴露。接下来的事就很麻烦了。同学被枪杀，倒在血泊里，死在我面前。”​

叶霖笑不出来了。

“再后来，我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得有两年吧，每天的药片训练、康复治疗。还有护士一刻不停地监督着我防止我自杀，虽然每天做噩梦，梦到朋友死在我面前的场景。但对我而言再大的打击我也不可能自杀。”赫予至摆手，仿佛很无奈。

“我没踏出我的病房一步。生活日复一日的单调，蓝白相间的病号装、枯燥的吊瓶和老旧的摆钟也陪了我两年多。”

“真是太无聊了，比你现在认为的表白还要乏味。”​他的声音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那你胳膊上的黑点……”​叶霖撩起他的衣袖。

“有的是针孔，更多是服药过多的后遗症。”​

我还以为是皮肤病。叶霖没说出口。

“不过都过去了，也没什么。”​赫予至讲述这件事的时候，情绪很稳定，稳定的不正常。让叶霖有一种他在讲故事的感觉，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毫不相关。

这让叶霖感到不自在，特别是在安静的出奇的宿舍当中​。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看来赫予至今晚是打算彻底坦诚相待了。

“这件事我从没听说过。”​

“被镇压下去了，而且那同学是我初恋，被扒出来岂不是很尴尬。”​

“我居然不是你初恋？！”​叶霖脱口而出，说完他就后悔了。在赫予至之前，自己也交往过很多个。

果然，赫予至一脸鄙夷：“难道你没谈过女朋友吗？”​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