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班生

“静一静！”班主任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呵斥道，“都安静些，今天有同学要来！”

“啊？转学生，都初三了还转？”

“不是吧，插班生？学习很好吧。”

“谁知道，男生女生？好看吗？”

底下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叶霖并不喜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拿出耳塞堵住耳朵继续睡。他不关心插班生，他不关心任何人，他只想好好混到毕业，然后早点长大，早点脱离那个古怪老头的掌控。

“咚咚”

门外发出连续两下的敲门声，但班主任并没有听见。班级十分吵闹，偏偏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班主任又没实权，也不能体罚。

“安静！”

门外敲门的人迟疑了两秒，当敲门声第三次响起时。班主任终于打开门，一个男生站在门外，不过很快就走上讲台，看来是所谓的插班生了。

他身材高挑、浓眉大眼，鼻梁很高，但皮肤苍白，眼神冷冽，透着一股寒气。

对此初三1班的学生没有任何表示，草草看了几眼后又开始各做各的事情了。把班主任当空气，常有的事儿了。

“注意！他不是插班生或什么转学生，他本来就是我们班里的一份子，这是因为意外休假两年，大家不要妄加揣测，做自我介绍吧​。”

“我是……”​

“赫予至！”​叶霖的好同桌，洛南希已经抢先回答了。他迷迷糊糊听见了声音，不过懒得动，继续睡。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洛南希身上。

听到这个名字，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班级，又重新吵闹起来，沸沸扬扬，好像树上尖叫的知了，吵吵嚷嚷。

“赫予至？矿里有家、黑白两道都有人的那个赫家独子？我听说……”

“看起来就不好惹吧，跟他在一个班还不得惨了？”

“都闭嘴！”训斥、大喊大叫，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使他们闭嘴。班主任怒气冲冲地将下节课的数学改成了体育，自己则去办公室批改作业。这群难管的青春期小屁孩儿，还是扔给体育老师吧！

体育老师是个精壮的汉子，胡子拉碴的脸庞上也难掩岁月留下的痕迹。年轻时得过不少运动奖项，40多岁了，退休做了个体育老师。他和学生们关系还不错，至少比班主任要好得多。

这节课的体育是自由活动，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男生去打球，女生八卦或在旁观看，叽叽喳喳的讨论哪个男生更帅。连叶霖这样的挑刺儿烦人精也有洛南希在旁聊天，除了赫予至。

“洛南希，你说赫予至在树下干嘛？只看书？”叶霖用衣角擦擦苹果，问他。

“谁知道？爱干嘛干嘛呗，关我什么事。你那么关心他？”洛南希翻白眼。

叶霖直勾勾地盯着赫予至的侧脸，“你不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吗？”他舔了舔嘴角，走向赫予至。

“等等叶霖、你什么意思？！”不是吧，叶霖看上他了？对方可是赫予至啊！

“等等我！”洛南希还是跟了上去。

赫予至靠着一棵大树，周围没什么人，也没谁专门去找他，除了叶霖和半是被强迫来的洛南希。叶霖坐在他对面，“嘿，断眉仔！”

赫予至没搭理他，继续埋头看书。

“你理理我啊，我是叶霖，你看看我！”叶霖拿了他的书，赫予至才勉强抬头看了一眼。

要说烦人多话、做作绕舌，叶霖保准的第一；但是说起样貌，他也是真的无可挑剔。

多情的狐狸眼勾魂摄魄，他睫毛很长，眨眼时像蝴蝶扑扇，薄薄的嘴唇，生气的时候大概会抿嘴，像一条直直的线。但他很少生气，至少同学们都没见过，叶霖总是笑的没心没肺。

只愣了一瞬间。

赫予至很快回过神夺过叶霖手里的书。

“你刚才是不是傻了？是不是愣了一瞬间？怎样，我好看吧？”听叶霖说这种话，洛南希真想原地爆炸，化成一堆灰烬随风飘到一个裂缝里，然后永远不再出来。一见面就放荡成这个样子，将来还不得当众发情！

赫予至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含糊不清。

赫予至凑近叶霖，在他耳边低语。“你再犯贱，我现在就把你按在地上*。”

“唔……”叶霖咬了一下赫予至的手心。赫予至幽幽地撇了他一眼，将手心重重地按在叶霖校服上。

“断眉仔，你这样做很不厚道，你知道吗？”

“那你觉得挑拨我就很厚道吗？”

“哼，你胳膊上是什么？”叶霖突然指了指他的胳膊。

赫予至手臂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离远了看不见，但凑近了仔细看还是能看见一层细小的黑点。很渗人。赫予至不语，将袖子拉低了些，拍拍手走了。

洛南希离得远没听见，连滚带爬地凑过来问：“你俩说什么？”

他走的太匆忙，连书都没拿。叶霖捡起书递给洛南希，笑出声。“没什么。”

“初一的书，赫予至的？你笑什么？”洛南希疑惑。叶霖摸了摸胸口，“我看上他了。”

哦豁，洛南希心里一咯噔，为赫予至默哀。

叶霖可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