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花杀人案·下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夏利，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威廉轻蹙眉头，顺着福尔摩斯的目光瞄去——正是床头旁的郁金香。福尔摩斯露出一抹意欲不明的笑容，点了根烟若有所思地走到郁金香花束旁，用西服的袖口若隐若露地遮住口鼻。

夏洛克·福尔摩斯范利维先生，能借我一对手套吗？最好是你们平常整理郁金香花是用的手套。

范利维先生先生客气了，当然可以。

范利维先生连忙去风车库内找到一对干净的布制手套，很结实。急急忙忙跑回来递给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仔细查验了这只手套，不管是酒或者牛奶都没有起反应，确实是新的。带上手套拨开郁金香含有毒碱的花叶，细细靠近用鼻子嗅了嗅——一股刺鼻的香味传来。

威廉同福尔摩斯心有灵犀，打算询问范利维先生。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先生，我想查验一下您女儿的尸体，可行吗？

范利维先生低头抵指沉死了好久，最后才犹犹豫豫地点头答应。

威廉轻轻揭开莉小姐脖颈处的丝巾，正是一片红点子。福尔摩斯轻轻吐了雾，威廉的红宝石瞳孔同福尔摩斯对准，威廉心有灵犀地点点头——此番举动让死者另外两位悲伤的家属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福尔摩斯淡笑了笑，轻轻吐了口烟。

夏洛克·福尔摩斯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等待警察将您的兄弟：范西斯先生以及他的家属带来。

此番时间有些长了。福尔摩斯踩灭了三两根烟，有些不耐烦了。威廉则在一旁安抚着伊小姐和范利维先生的情绪。时间似流沙般一点一点过去。

荷兰警察真是烦人的家伙！哦天哪这辈子都不要让我逮捕如此难缠的人了！

范西斯先生粗鲁的警察！我们根本没有罪！也不知道是哪些眼睛长不对地方的人会让你们觉得这事儿跟我有关！

卡莱·范西斯哦爸爸别说了。警察既然把我们叫来肯定是需要我们协助办案。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亲爱的警察先生啊，您难道没跟他们说莉小姐死亡的事情吗？

荷兰警察都怪那家伙太唠叨，害得我没把重点说出来……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好了几位，如此说来各位看来还不确定把你们叫来是什么事。由我来说吧，范利维先生的亲生大女儿莉·范利维被认定死亡，目前确定是他杀。

卡莱突然脸色发白，不住地喘着气。突然跟发疯了似的狂往范利维先生家里奔，遍地搜索，最后在莉小姐的闺房里找到了莉小姐的死亡尸体。

卡莱·范西斯不！不！莉，莉……醒醒……你没死告诉我！对不对！你没死……

范西斯先生一脸怒火，一脚踢过去他儿子。

范西斯先生不成种，她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大呼小叫。

卡莱·范西斯父亲大人……她是我的恋人……

卡莱满腔哭声地吼出了这句话，抱着莉小姐死也不撒手。喉咙仿佛有万根钢针扎着一般难受，福尔摩斯和威廉杵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没有恋人感受不到情死的痛苦——在他们看来只有迫不得已时对方的死亡才会造成他们二人为之撕心裂肺地哭吧。

福尔摩斯轻轻踩灭了烟头。抚掌拍手示意诸位安静。一直抽泣着的卡莱也不得已停下对恋人死亡的哭泣而暗自难过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现在，我需要询问几个问题。卡莱先生，您和莉先生是处于地下恋人的身份对吗？

卡莱怯懦地看了一眼身旁怒火的父亲。

卡莱·范西斯是，我非常喜欢莉，又怕父亲和母亲不同意，只好暗地和莉作为恋人的身份。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郁金香花也是你送的吗？

卡莱·范西斯是的。因为变异的郁金香略有少见，况且是这种白里透蓝的珍贵白玉郁金香。

夏洛克·福尔摩斯容我再冒昧询问一个人。伊小姐，您对卡莱先生是怎样的感情。

一直在一旁哭泣的伊小姐愣住了，十指有些微微颤动。

伊·范利维先生问这问题……有些唐突了吧……

伊小姐抽抽搭搭地擦了泪，哽咽着说道。

荷兰警察小姐我们是在执行公务，不是用来过家家的小玩笑。

旁边的警察冷眼看了她一眼。

伊·范利维我……

伊·范利维不瞒你们说，我确实喜欢卡莱哥哥。

卡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卡莱·范西斯怪不得你一直与我故意亲密，害的莉最近一直不理我……

此时威廉轻轻皱了皱眉。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您的意思是，你最近在和莉小姐冷战对吗？

卡莱·范西斯上次因为一些事故莉就一直不理我，是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那你为什么还要送花？

卡莱·范西斯白玉郁金香是我一年前送的啊，没想到被莉养的这么好，还没有死。最近……我没有送花啊。

空气瞬间凝固。

福尔摩斯在这瞬间放声大笑起来，甚至笑得打了个趔趄。像明白什么似的一般，阔步走到死者卧室，带好手套一把将郁金香拿出来。福尔摩斯指着郁金香的茎部淡淡一笑。

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下所有谜题都揭开了。各位看郁金香，它下面不是根部，而是茎部。我曾经试着拿过这花瓶，沉甸甸的也发现了里面是泥土。经过卡莱先生这么一提醒，我明白意思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能够轻易将花拔出来说明什么，泥土已经干裂了。上面只是有些许的干土，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而没有根部的郁金香应该早就死了。可你们发现没有，郁金香的花瓣还是格外含有水分的，还是十分娇柔的。说明什么，这花根本不是很早之前就放在这里了，而是最近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记得卡莱说过他在和莉小姐冷战。但是莉小姐天性的稚嫩的性格根本不会为卡莱先生考虑。各位想一想，卡莱先生惹怒了莉小姐，莉小姐自然是不愿出门不想见他，但是卡莱先生要送郁金香必然要去她家里。可是按莉小姐乖戾的性格来说根本不会接受这束花，除非卡莱先生好说歹说甜言蜜语哄着她才肯。但那也需要时间。

夏洛克·福尔摩斯有可能这段时间内就范西斯先生发现了，所以他不能冒险自己去，所以就同他说的一般，他就没去送花。但是有一个人可以完完全全帮他送到手，这个人是谁呢，就是伊小姐！

所有人焦灼的目光投向了伊小姐，哪料平常会吓哭的伊小姐这时却冷静起来了，淡淡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略有期待地坐在她姐姐的床上勾唇轻笑。

伊·范利维别忘了姐姐可是前几天还活得好好的呢。在今天短短的一瞬间就被我杀死。先生的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了。

范利维先生说得不错。几天前您来的时候不是还见到伊她还活着吗？如果伊的死亡是自杀或者窒息，跟这一瞬间内的刹那死亡根本毫无关联。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很简单。伊小姐不是说是去拿东西的时候顺带看了一眼莉小姐吗？那我请问小姐，莉小姐前几天可有出门？在我和夏利见到她之后。

伊·范利维当然没有。和卡莱吵架了闹小家子脾气自然不想出门，就把自己锁里边了。

范利维先生不对，前几日我找她的时候她没锁门。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这就说明一个观点，门不是莉小姐自己锁的，而是伊小姐锁的。范利维先生说他本人还能开门为何在你这里就成了被锁住进不去了呢？我猜你肯定要说如果她被锁住了她会呼叫啊，可以假设两种可能，一在闹脾气的时候不想开门故意在父亲叫她的时候不回答，二是完全已经处于昏迷期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威尔说得不错，确实如此。锁门只可能是伊小姐你锁的，而那时候冷战期作为她的父亲自然也理解女儿的性子，所以觉得没什么然后就走开了。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至于你姐姐是怎么被你杀死的。当然很简单——她的香水。如此刺鼻的香水味最好能掩饰毒药的味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姐姐的香水定期是你给她灌的吧？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姐姐身上的红点子是前期被杀的关键要素，目前跟床头郁金香没关系——也有关系。因为你把这束郁金香送给你姐姐，她没有提防便收下了。感受到爱情甜蜜谎言你姐姐便听信你不要出去待在这里，卡莱先生便会跟童话里王子一般同她私奔。于是你就把香水里放进了一种东西——毒碱。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众所周知茉莉花是不含毒的，但毒碱这种东西只有郁金香花。所以你是往香水里放入了郁金香。独特的香味让莉小姐很是喜欢，莉小姐便往身上喷。时间久了发现不对劲便不喷了，你就开始你的第二阴谋。

夏洛克·福尔摩斯因为荷兰地理环境因素，所以每个卧室都会有暗板——以便通到地下室防止台风或者地震。所以释放气体就可以从地下暗板来进卧室杀人。当然这种气体是什么呢，是氦气。

伊·范利维那我也应该把姐姐打晕才能使用吧！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还不被别人发现！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不需要，因为可以将人蒙上眼睛。有了第一次的礼物就会有第二次，蒙上眼睛可以解释成“卡莱要我给你惊喜” ，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让她闻气体。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你可以这样说：“姐姐，闻闻这个是什么东西吧。”氦气吸入过多会窒息死亡，但是会没有感觉地窒息死亡。在你把你姐姐杀了之后你就往她身上泼香水，装作成是香水害了她。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但氦气那么稀有的气体怎么可能买到那么多呢？当然就要起到房内郁金香花的作用。郁金香花本身气味不大不怎么含毒，但是如果配合刺鼻的一氧化碳呢？你可以把香水泼到郁金香花上顺带燃烧某种东西产生一氧化碳。而有一种东西是最合适产生的了——地下室的烧柴供暖器。转程开了断开死者卧室的暗板往里面放，再配合破了郁金香花的刺鼻味道，根本嗅不出来哪种是哪种味道的……因为你姐姐已经被你折磨到嗅觉失灵。我说的没错吧，伊小姐。

伊小姐瘫在了地上。

夏洛克·福尔摩斯看着您因为我们的错误引导而面部表情一波三折，真是有趣呢小姐。

夏洛克·福尔摩斯大概给你总结一下你的杀人方法吧。使得卡莱先生和莉小姐冷战而至自己姐姐足不出户。再借着卡莱先生送的郁金香这个理由使你姐姐对你增加好感并把香水交给你。你却在香水里放郁金香花叶毒碱害的你姐姐皮肤起红点不敢见人 。给你姐姐蒙上眼睛说借着卡莱又给你送东西这一理由进去，顺便点燃地下室的柴火让气体跑进你姐姐房间窒息杀了她，再配合香水泼在郁金香花瓣上双重刺鼻味道以及她的嗅觉基本失灵害的死去。

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跟警察们走吧。伊小姐。

一旁的荷兰警察架着瘫软的伊小姐离开了这里。

福尔摩斯拍了拍范利维先生的肩膀。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好生节哀。

嘱咐威廉放下八十英镑的巨额，便打算离开荷兰。

夏洛克·福尔摩斯廉，这次的推理你又说准了。

威廉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