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缘地带

不足成年男人手掌长的弯刀被薛厉擦了又擦，这才好好收起来。

他的神情恶劣而悲悯，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薛厉我的刀沾了你的血，你应当感到荣幸。

其他人嗬……

那人死死捂住自己不断往外涌出鲜血的喉咙，然而这无济于事，不过片刻，他就没了生息。

刘耀文怎么这么慢？

薛厉快了才有问题好吧？

刘耀文……

刘耀文我怀疑你在搞颜色。

薛厉不用怀疑，就是。

郗晚潼正经一点。

郗晚潼物资收了吗？

薛厉没得。

薛厉四儿去办了。

柳曜我每次听你叫我都感觉跟叫赵四似的。

柳曜还带个黏黏糊糊的儿化音。

柳曜什么毛病？

即墨寒少说几句，赶紧继续走。

即墨寒我们这次要拿到四个往前的名额。

薛厉是五个——还有刘耀文儿。

即墨寒那个人不重要。

即墨寒皱了皱眉。

自从他上次看见一只薛厉抱过的兔子被刘耀文虐杀之后，对后者就没有半点好印象了。

什么疯批玩意？也来觊觎他们家的人？

薛厉不。

薛厉也皱起眉，但很快就舒展开。

薛厉……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起来很奇怪，兄弟四个没有完整的记忆，醒了以后就在一处，只记得和其余三人是亲兄弟，再就是一些零碎的事情。

薛厉记得的“零碎的事情”，只有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看上去很深情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话，却并不带半点/情/爱/之色，尽是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

一行五人正休整完，虽然薛厉觉得他们这样很像去西天取经的，但这个想法提出来之后，柳曜就跟他闹腾好一阵。

——直到面前停了一个人。

那人身量纤细，一身黑衣干净利落，左手袖子挽起，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腕，和小臂上泛着血腥气的乱七八糟的绷带。

他整个人都带着难闻的血腥味，没什么表情，拦在他们身边，任谁也知道来者不善。

对方唇色有些泛白，但很固执地抬头看着他们。

贺峻霖物资。

薛厉不给。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睛，轻声道：

贺峻霖冒犯了。

毫无预兆的出手，把薛厉搞了个措手不及——事实上对方是冲着柳曜去的。

柳曜年纪最小，虽然和即墨寒是双生，但两人擅长的领域不同，他格斗方面比即墨寒弱不少。

柳曜喂喂喂！

柳曜明明跟你搭话的是二哥，为什么上来就打我啊？

贺峻霖……

他没说话。

薛厉见弟弟实在是被逼得紧了，只好伸手抓住贺峻霖左小臂。

那正是绷带缠着的地方，被薛厉用力一握，他就泄了手上的力气。

贺峻霖唔……放开！

薛厉你一点物资都没有了吗？

薛厉为什么到了要明抢的地步？

贺峻霖……？

他的表情似乎极诧异似的。

贺峻霖需要的东西，不就应该抢回来么？

薛厉……

薛厉吹了声口哨，转向气喘吁吁的弟弟：

薛厉四儿，这人语气比我还像流氓！

贺峻霖……？

薛厉告诉我你的名字，就给你点东西吃。

柳曜二哥！

薛厉从我自己给养出。

柳曜不是……你这样我总觉得你不直了。

薛厉啧。

薛厉舔了舔自己那颗不太明显的虎牙，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人。

薛厉长得还不错。

薛厉叫什么名字？

贺峻霖……贺峻霖。

薛厉好听。

把自己的食物分过去一些，薛厉开始动手动脚（？）

动不动摸摸人家下巴然后手指差点被对方掰折这事……

好家伙。

还得是薛厉。

刘耀文站在这一行人末尾，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即墨寒偶然的一个回头，发现他在笑。

近乎疯狂的笑。

察觉到即墨寒的视线，他抬头看过去，脸上已经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停顿片刻，似乎终于抑制不住疯长的情绪。

“要继续看看我怎么杀了他吗？”

他的口型如是道。

——本章完

话本不让宣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