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醒来之时,便见自己身处一茅屋之中,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长衫,伤口也被包扎过。
他想起自己昏迷前见过的那两个人,猜测自己应该是被救了!
猛然间,他察觉外面有人进来,因为那天杀戮太重,此时的身体亦十分敏感,于是顺手抽出自己的佩刀便要砍下。
圣女住手!
圣女这个许宣,为何要将这该死的剑给捡回来?
旭凤看见来人小心地挪动,想把剑挪开,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可他竟然什么都听不见!
许宣听见屋里有动静,也急忙跑进来,见旭凤要砍圣女,急忙过去拦下。
旭凤发现自己被人拦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许宣和圣女显然也发现了他的问题!
圣女他好像不会说话!
许宣也听不见!
旭凤十分茫然地站在那儿,许宣找来两张纸,写下一个医字。也是在告诉旭凤,他们二人是医者,是他们救了他。
旭凤也拿起了笔,写下了“伤势如何”。
圣女这土匪字儿写的还行!
许宣神色晦暗不明,又在纸上写下“中毒之症”。
圣女不过还是不及你!
许宣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圣女默默在心里腹诽“好一个自恋的家伙”!
旭凤又写“何时可愈”。
许宣和锦觅对视了一眼,又写下“可否详告日常饮食”。然后旭凤便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
圣女这个土匪,饮食居然这么豪华!
许宣不过其中有很多相克之物,日积月累,中毒了也不奇怪!
圣女你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做饭还那么好吃,难不成以前是个厨子?怕我看不起厨子,所以不好意思说出来?
许宣笑了笑,没说话,这种事说多错多,还是少说为妙!
然后许宣便出去了,圣女也追了出去!
圣女你就稍微和我说一些嘛!我不会笑话你的!
然后也就没人和旭凤说下文了!
许宣和圣女还是把治疗旭凤的事情承担下来了,因为旭凤中毒已经很深了,才会出现失聪和失声的症状。许宣和圣女便互相商量,仔细斟酌着给他用药。
圣女看他这么久了都没好转,不然我们把鬼草给他服用吧!
许宣鬼草给了你,你就是它的主人!只要你舍得,我当然没有意见!
一想到许宣舍命换来的鬼草就这样拿去救一个陌生人,圣女还是有些心疼的!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身为医者,病患在前,便不能置之不理。
圣女这样吧,这株鬼草,我们拿去救那个土匪,日后我再找一株珍稀草药还你!
许宣那好,我等着!
其实,这本不用圣女相还的,可是许宣还是答应了,因为他想和她有更多的牵绊。
自从服用鬼草之后,旭凤身上的毒便渐渐好转。在一个早晨,他留下了一张写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有相求,必将应承”的字条,便不告而别了。
圣女这人也真是的,我又不会找他要钱,跑那么快做什么!
许宣怎么,你还想留他多住几日?
圣女那倒也没有!
茅屋里本只有一张床,许宣来了以后他自己搭了一张,然后又为旭凤搭了一张。如今的屋里空间狭小,几乎没什么可挪动的位置了。
旭凤一走,许宣当晚便将他的那张床砍了当柴烧!
就这样,圣女还是经常待在族中,偶尔来到茅屋和许宣一起生活。
二人一起上山采药,一起研制药材,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能抢先一步想到。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却已经像老夫老妻一般生活,就好像他们本该是这样。
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一株珍稀草药,所以许宣也一直待在茅屋里没走。
如果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该多好啊!
可好景不长,圣医族接到让圣女进宫的圣旨,二人分别的时刻也终于来临了!
圣女脚步沉重地走到茅屋门口。每一次,她到这儿的时候都倍感轻松,只有这一次,她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许宣。
许宣发现圣女回来,便一如既往地将她背后的竹篓放下。
许宣回来了,我给你烧了热水,如果你想沐浴的话——
圣女拉住了许宣的胳膊,欲言又止。许宣察觉了她的异常。
许宣怎么了?
圣女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
许宣的手臂缓缓地从圣女手中抽了出来,眼眶渐红。
许宣为什么?
圣女你应该猜到了,我是圣医族的人!
许宣是圣医族要你回去了?
圣女我不仅是圣医族的人,我还是圣女!如今王上召见,我明日就会离开圣医族,进宫面圣。
许宣急忙牵住圣女的手,像是要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许宣锦觅,我们走吧!离开圣医族,离开这儿,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圣女却甩开了他的手。
圣女不可能的!如果我们走了,圣医族怎么办?我是圣医族的圣女,一朝为圣女,一生不可移。我不可能抛下圣医族和你远走高飞的!
许宣所以,你就要抛弃我了?
闻言,圣女的眼睛也湿润了。因为戴着面纱,圣女在眼睛在此时更显朦胧动人!
许宣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吗?
这些日子以来淡淡的情绪终于在此时转为浓浓的爱意。在此时,圣女才终于意识到,他们冥冥之中已经成为了彼此密不可分之人。
她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抚上他消瘦的脸庞,下一刻,她的唇便已经吻了上去。
月明星稀,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的心在砰砰直跳!
一片面纱如何阻得断感情的温度?可她的心却像冰刺刀割一般疼。从未识情滋味,原来情是这般痛入骨髓。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她的胸口闪烁着一片红光。
许宣此时也满是震撼,他从未见过锦觅如此主动的样子,大概今日是真的刺激得太狠了!
他还未曾想好该怎么回应,圣女便已抽身离去,留他一地凄凉。
圣女从今以后,我们不必再见了!
她走得那么决绝,仿佛刚刚霸道索吻之人不是她。可唯有她才清楚,此时的她究竟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