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同蝼蚁

云袖捂着自己疼痛的腮帮子，想说话，一张嘴，就是滋溜一声，疼的赶紧闭上了嘴，委屈巴巴地盯着沐沉湘，那眼神在问，“小姐，你为什么要打云袖啊？”

“不不好意思啊……”沐沉湘连连道歉，手足无措，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还是阿固跑了进来替沐沉湘说好话，“云袖姐，你就别怪小姐了，她今日没从狗洞钻进来，爬了墙，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这个……”

阿固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意思就是，“脑子不太行了！”

云袖懵懂地看着他，再看看沐沉湘，既是心疼自己，又是心疼沐沉湘，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若不是沐沉湘将她带回来，恐怕她早就被街上那群乞丐打死了。

可沐沉湘向来与雪家小姐不睦，性子又是个软糯好拿捏的，她才努力让自己强大，才好守护她，没想到，今日沐沉湘也算是为自己挣了一口气，没钻那狗洞，只是……

只是怎么把脑子也摔坏了，怪不得进来就拉着她暴打，原是认错了人。

两人相依为命的长大，就算是沐沉湘现在将她打死，她也不会说半个不字，人是她救的，命就是她的。

就是含颜阁的那群人，明理暗里的使绊子，就是不想让小姐好过，今天，更是派了水芹来这里闹事儿，今日是气急了才对水芹大打出手，没想到，等了一天的小姐一回来，脑子就坏了。

心里难过，没忍住，就哭出了声来，顶着那张猪头脸，有些滑稽，沐沉湘以为是自己将云袖打疼了，自责不已，心疼地为云袖擦眼泪，还不忘叮嘱阿固煮两个熟鸡蛋为云袖柔脸消肿。

没人搭理水芹，可怜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好一阵才起身回了含颜阁，雪颜儿刚沐浴完，裹着一身淡浅色的梨花雪纱侧躺在香塌上，悠闲地品着上好的龙井，惬意又舒适。

门吱呀一声打开，水芹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含颜阁的门，双腿一软，没了力气，跪趴在雪颜儿面前。

雪颜儿那翻着茶盖儿的手一顿，眉心一跳，凤眸轻抬，见水芹浑身是伤，便心生疑惑地问道，“不是让那去将那死贱人房里的千里寒山图给拿过来嘛，怎么搞成这样。”

葱白的玉手重重地将茶碗放在桌上，发出沉重的瓷响声，美艳的凤眸眼底尽显怒意，艳丽的朱唇抿成一条线，在等水芹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水芹望着自己主子好不温柔的眼神，如同看待自己的敌人一般，她怎么说也忠心耿耿的跟了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地为她做事，不过只是失误了一次，就如此冷眼相待。

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想到郁湘楼的那两位，虽然不受府里主家的待见，可云袖却是沐沉湘心尖上的肉，捧在手里，吃穿待遇皆是一样，再看看自己，只不过是雪颜儿的一条狗而已。

事情办的好，就有你一个好眼色，办的不好，那就如同低贱的蝼蚁，一脚就可以踩在脚底，被人捏死。

她匍匐在地上，尽量显得自己低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道，“回小姐，奴婢去了，只是那云袖是个泼辣的，一听奴婢是去拿画儿的，就想将奴婢驱赶出去，奴婢不依，与云袖扭打在一起，恰巧沐小姐赶了回来，就将……就将奴婢打晕在地，昏了好半日才爬起来。”

水芹一说完，绿妖就忍不住掩嘴大笑出声，“哈哈……这个沐小姐，怎么自打被救回来之后就变了一个样子，以前的她可是连重话都未曾说过一句的，怎的现在都敢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