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夏然,我现在正在狂奔中。
事实上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因为我压根不知道我们在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在往哪儿跑。
夏然学……学长?
我喘着气正要说话,被学长一巴掌打了个趔趄:
俞思不要说话!保存体力!赶紧逃命!
夏然可是……那狼……在哪呢?
学长停下了,摸着下巴:
俞思对呀,那狼呢?
我们大眼瞪小眼,突然感到哭笑不得。
夏然那狼……压根儿就没追上来吧!
俞思现在看来……是的。
夏然那我们刚才在跑啥啊!
俞思……
这个真没法圆。
更糟的是,我们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了……
夏然那我们往哪走?
俞思……不知道。我甚至怀疑我们到底还在不在那座山上……
俞思不过我还是建议我们往前走一走。
夏然理由?
俞思我不信我们还能找到比这更不适合过夜的地方!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
说走就走。
我们没带手电筒,学长曾经异想天开地试图用钻木取火的古老方法做一个火把,最后除了再次认识到了燧人氏前辈的伟大外并没有任何收获。
现在的我们正举着手机,用手机屏幕的微弱光芒照亮前方的道路。
什么,为什么不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学长手机摄像头被他摔坏了,这货太抠门没去修,我的手机则在刚刚被学长玩没电了……
总之,我们两个就在厚厚的枯枝败叶和随时可能一脚踩进去的积雪中艰难前行着。
夏然我已经要感觉不到自己腿的存在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们要大晚上的在这深山里跋涉?
目前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我们这一路都没遇到蛇……不然我们就真的可以在原地等死了。
学长没有理我,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俞思夏然……
他语气相当激动,仿佛见到了希望:
俞思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光?
我微微张大了眼睛。
真的……有光!温暖的橘红色光亮!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一层层的枝条藤蔓被拨开,迈步跨过一片片灌木丛,我们站在了一座木屋前。
对视一眼,我上前敲响了小木门。
“咚咚——”
夏然请问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
我不死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又敲了一遍门。
守山人咳咳咳——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惊得我差点没握住手机。
我转头,身后是一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板着张榆树皮似的皱纹密布的脸,神色不愉。
守山人两个娃娃打哪儿来的?怎的在老头子这砸门呢?
看来这位就是屋主了。
问题是看这位老爷子这表情,这语气……是把我们当蟊贼了吗?
我正思忖着怎么向老先生解释我们的难处,老爷子把脸一拉,直接要赶人了:
守山人你们两个还不回去?当着我的面来撬我家门,真当老头子我是个摆设?
眼看着老人家准备进屋关门,我心一横,直接挡在门口,不让人过了:
夏然老人家!我们是来山里训练的学生,迷路了,想来您这里打听一下怎么回去……别关门啊!
守山人来山里的学生?
老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嗤笑道:
守山人你们这些学生娃一个个眼睛长在脑门儿顶上,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到咱村里来哦?
但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门:
守山人你们两个这样在荒山野岭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进来在门边儿坐着,不准乱跑!等你们老师来找你们,就给老头我老老实实地走人!
我们两个自然什么也不敢说,低头弯腰穿过了小木门,规规矩矩地在门边拣了两张小板凳坐下了。
老人家伛着背,也不管我们两个不速之客,自顾自地点了灯,起了灶,又烧了壶开水,把草帘一掀,人就进了里屋,一点儿动静也看不见了。
我在门边坐着,心里的好奇水涨船高,终于忍不住捅了捅身侧唯一和我“同病相怜”的人:
夏然学长,你说这位老先生是个什么来路?
他耸肩,目光紧紧地盯着老人家消失的那片草帘,像是要把那草帘给盯出个洞:
俞思谁知道呢!不过,目前来看,不像是个坏人。反正咱也没处可去,不如就安安心心地待着,怕他怎的!
我一想,也是这么个理。毕竟老人家年纪也大了,就算真有什么不对,只要没枪,我们两个年富力强的小伙子,又不吃他的,他还能对我们怎么样?
况且从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分析,他也真的就是一个看山护林的老先生罢了。
不过……为什么我越想越不对呢?
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我正回忆刚才的细节,老人家不声不响地走到了我面前,突然出声:
守山人你们两个后生商量好了?
守山人过来和老头我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