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抚一步……二步……三步……
楚抚十五步……十八步……二十二步……
楚抚三十步……
好了快了,快到了快到了。楚抚在心底无比认真急迫的数着,毕竟他离开后自己身上罩着的保护盾也会随着他的离去而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楚抚……三十五……三十八……
很好,就是现在。
随着楚抚心中最后一个数字快速出现,楚抚心中的高喝声终于无比肆意地、畅快地、尽情地、咆哮地嚎叫了出来。
楚抚徐—卫—昀……
红衣翻飞中的阴沉夜云里万里霜茫茫,三字一脱口,她便已握着拳头燃着熊熊烈焰来到了他的身后。
她要杀了他,她要杀了他,就是现在就是现在,不必再等了,不必再等了。
惩戒宫中霎时间轰的一声响了起来,她的来拳肃杀寒凉,她的眉间明暗参半,三个字中的浮屠三生如长腔短调仍在耳边,言语间含着的痛恨与绝决化作一杯烈酒,化作一身风霜搅的惩戒宫顿时狂风肆虐。
楚抚因为愤怒与羞耻红了眼睛,原本那双热沔眼睛里的朗朗月光在面对着这该死的人时早已荡然无存。
惩戒宫中的戾气中带着煞人的腥气。
可是,就在她的拳头马上就要碰到那人的衣摆时,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楚抚让开—
楚抚闷着嗓子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震慑人心的压迫。
楚抚你若不让开,你信不信我连你也杀。
是冷冽的笃定,楚抚的拳头抵在一寸前的姜生身上,嗤笑的看着他挡在了那人的前面。
楚抚现在是什么?
楚抚护主心切吗?
姜生姑胥公主说过军令如山,无论是谁都不能逾越。
姜生卑职奉主公之命看守惩戒宫奉的也是军令。姑胥公主向来以不服军令者杀无赦为尊崇,卑职若是让开怕也会死于非命。
楚抚被这番话说的心颤莫名,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越出惩戒宫门半截。再调眼,数十名天将全都向着她按剑而立。
楚抚唔!我这是不自觉的已经给人一种逃狱的状态了是吗?
姜生……
楚抚哈!
楚抚冷着嘴角微微一僵收了拳头,倒忘记了自己现在还是个被关押在惩戒宫受惩戒的罪犯了。
心痛之疾,又为荒唐。
姜生的话说的令她一时语塞,她闷着头盯着眼前那背对着自己而站的男人,沉了声音:
楚抚徐卫昀,我们之间的旧帐还未清,现在倒是又添了一大笔新账。
可是背对着她而站的男人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只轻微一顿也没回头抬了脚步,便继续前行了。
一切进行的都是如此……步步为艰。
徐卫昀不急。
徐卫昀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姑胥公主可以……慢慢的算。
楚抚我以为你会趁此机会杀了我。
直到那人快要从楚抚面前消失时,他转过身子对上了楚抚那双倔润的眼睛冷着脸淡淡的飘来一句话:
徐卫昀你竟一直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