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学初遇（终章）

四年级下的期末考试程玖考得还不错，过了一个比较轻松的暑假。她开始期待上学的日子，开始期待一些未来与江耐有关的事。

开学那天，她们四个人还是坐在一起的。

杨涟真快啊，我们都五年级了。

夏婷熙真快啊，这假还没怎么玩呢，就上学了。

许燕哈哈，婷你就会破坏气氛。

夏婷熙切。

夏婷熙程玖？你假期过得咋样啊？我给你推荐的那部电视剧，你看没？

程玖（小学）看了，男二真不好看，结局太惨了。

其实程玖根本没看完，只是随便应付一下。

夏婷熙什么鬼？结局挺好的啊。

班上的人快来完了，但是程玖还是没看到江耐的身影，她多次往男生多的地方看，还是没找到他。一直到老师进来…

班主任新的学期又开始了，希望大家把心收回来，好好学习，你们的小学生涯也只剩两年了。

夏婷熙这班主任废话真多。

程玖这次却听得很认真，万一班主任会说江耐的情况呢，比如请假了？反正就是为什么今天没有来的原因。她没漏下一个字，可班主任就是没提到她想知道的话题。

下课后，程玖趴在桌子上，兴致不高，夏婷熙找她去跳皮筋，她也没去。

许燕你们说，玖这是怎么了？

杨涟不知道，一下课就这样了。

夏婷熙难道是因为开学了，心情不好？

杨涟你以为谁都是你啊。

杨涟昨天晚上她还在群里说兴奋得睡不着呢。

夏婷熙也是哦。

她们三人站在外面走廊，透过玻璃窗观察还趴着的程玖。

过了几天，江耐也没有来。

程玖忘记是谁说的，江耐转学了。她想，可能是转回福建，或者是其他地方了。

江耐走后，每天的日子都重复着，单调，乏味。上课，下课，聊天，吃饭，做作业，回家…周而复始，再也没有人能让程玖感受到兴奋、期待。

五年级下，程玖，许燕和杨涟被班长选上去参加A高中的运动会开幕式表演。

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她们都在操场上排练。程玖无数次想过，如果他看到了，会说什么呢？

到了表演那天，程玖和杨涟坐在A高操场上，这里的操场比小学的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好多比她们大的哥哥姐姐趴在教学楼窗户上看她们。

杨涟这是最好的高中，真想以后能来这里上学。

程玖（小学）我也是。

杨涟你在想什么？

程玖（小学）想…想一会表演结束了，以后就又要上课了，不能偷懒玩了。

杨涟哎，对啊。

杨涟走吧，燕叫我们过去喝水呢。

程玖（小学）好。

管他呢，过好当下。

～

小学的最后一年如约而至。她们四人像约定好时间似的，每天早上都会在校门口的燕麦粥摊子外碰头。

程玖拿着热气腾腾的燕麦粥，正和杨涟，夏婷熙聊着天，就看到许燕和他弟弟从另一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程玖（小学）真默契啊，快来，燕麦粥都快没有了。

许燕呼…呼…快走，班，班主任在后面。

三人脸色骤变，真的看到了快要过马路的班主任。

夏婷熙跑啊！

还好旁边有条小巷子。四个人躲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程玖悄悄探出头，正好看到班主任经过。一秒，两秒…走了走了。

程玖（小学）班主任走了。

程玖转头，看到其他三人跟躲鬼一样，都快躲进别人家里去了。

程玖（小学）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至于吗？

夏婷熙先说啊，是杨涟把我拉过来的，我都没想躲。

杨涟咦～你也好意思说，不知道是谁刚才拉着我衣服的哦。

许燕哈哈哈，你们是不知道，还好我弟提醒我，不然我都不知道班主任一直在我们后面。

四个人在这条小巷子里放肆大笑。

最后一年班上热闹些了，可能是知道要分别了，有可能是长大了些，懂得多了。喜欢这一词开始出现。

中午程玖和杨涟吃完饭一起回来，她们一进来就有人起哄。

许燕你们终于回来了，刚才他们男生玩游戏，说把他们喜欢的人的名字写在手心里。刘闻、田华晋都写了程玖。

程玖确实被吓到了，她想都没想过有人喜欢她。

许燕还有还有，杨涟我们没猜错，那两个男的真的喜欢你。

其实程玖被人喜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能是因为她偶尔说话的幽默感，或许是日子久了，别人发现她的好了。但程玖始终不相信，别人是因为她的外貌喜欢她。

夏婷熙我们早就说田华晋和刘闻喜欢你了吧。哎哟～

程玖（小学）别乱说啊，我又不喜欢他们。

程玖和刘闻是扫地组长与组员的关系，每次刘闻都会来迟到，然后借口不扫地，跑去和吴军严他们玩，但每次程玖都没有放过水，反而是很凶地去催他，吼他。程玖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

还有田华晋，一个矮矮的小男生，换位后跟程玖是前后桌，他是个脑洞很大的人，经常逗得身边女生开心，程玖以前也很喜欢和他打闹，但自从知道他喜欢自己后，就故意跟他保持距离，还多次让杨涟，夏婷熙和许燕去让他死心。

六年级上，班里每天都在传这些那些的事，时间也是这些事中流逝。

周六，杨涟和程玖去广场上放风筝，她们试了好多次都没能让风筝飞起来，深思熟虑后她们决定坐着休息会。

杨涟你看别人的风筝怎么飞那么高，我们就飞不起来呢？

程玖（小学）人家跑得快，力气也大吧。干脆让那个喻峰来帮你放风筝啊。

她们私底下也经常拿对方打趣，但都有个度。

杨涟那怎么不让刘闻来帮你呢？

在这段时间里，程玖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白天在班上她愿意去配合同学们无聊的游戏，但是晚上回到家，她很烦，她很好奇，是不是班上只有她还记得江耐了？其他人是不是都已经忘了？

程玖（小学）你还记不记得江耐？

杨涟是个不错的诉说对象，程玖和杨涟总是有莫名的默契，她们比跟其他两人聊得来，也更懂对方。每次程玖有什么心事，她都更愿意去跟杨涟说。

杨涟记得啊，就那个有点高，然后踢足球的，对吧？

杨涟他不是转学了嘛？

程玖（小学）好像是的。

杨涟他那么高，让他来帮你放风筝啊。哈哈哈。

程玖（小学）说什么呢？他人都不知道哪去了。

杨涟玖，你喜欢他吗？

这就是杨涟，总能一秒看透她的心思。

程玖（小学）我也不知道，就是经常想起他。

杨涟我记得你还跟他做过同桌，是吧？

程玖（小学）恩。

杨涟他确实比刘闻好点。

程玖（小学）唉，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到他。

杨涟谁知道呢，别管他。有风了，走，放风筝去。

程玖知道杨涟不会把她的秘密说出去，她很放心。至少以后有人能理解她了。

六年级最后一个学期，四个人之间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比如夏婷熙，以前不爱生气的她，现在会因为她们三个去洗拖把，没叫她而生气；也会因为三个人下课了没来找她玩而生气。每次三个人都来找她软磨硬泡地说些好话，才能把她哄好。

有一次，夏婷熙真的把程玖惹生气了。程玖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了一大段话，不过有一些是关于江耐的。下课后夏婷熙就非要来抢她的日记本。

被她看到还得了，在争抢中，夏婷熙看到了一句“既然不了解…”

夏婷熙程玖，你要和我绝交吗？不～，我不答应，为什么？

夏婷熙故作夸张地大喊，程玖看到她那副表情都已经不生气。

杨涟怎么了？

夏婷熙边擦假眼泪，边说：

夏婷熙程玖要和我们绝交，我看到了，她那本日记肯定是绝交信。

程玖也很无奈。

程玖（小学）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没写你们。

夏婷熙我都看到了，你还耍赖！

程玖（小学）真的不是。

夏婷熙那你不和我绝交了？

程玖（小学）你再说我就真和你绝交了。

夏婷熙好好好，我不说了！

上着课，从后面传来一张纸条：

“亲爱的玖儿，不要再生我的气，你是那么的大方，我知道你心凶宽广，一定会原谅我的。”

程玖看后哭笑不得，哪有人道歉还说她心“凶”。

杨涟婷就是这样，像个小孩子似的，以前在幼儿园她也经常惹我生气，然后每次都来哭兮兮地道歉，搞得像我不原谅她就天理难容的那种。

程玖（小学）哈哈，我知道，我根本没生她的气。

杨涟那你那句“既然不了解…”是在写什么？

程玖（小学）我在写江耐。

杨涟懂了。

杨涟原来如此，婷😄以为你要跟她绝交，烦了我们半天呢。

程玖（小学）哈哈，你看，这是她给我写的纸条。

杨涟哈哈哈哈，亏她想得出，还说你心凶。

程玖（小学）对啊。

程玖印象很深刻，那天是最后一节语文课，她坐在窗边，看着天上那朵大大的云，她又想起了江耐，他有没有看到那朵云？他现在在干什么？

有人戳了她一下，又是夏婷熙的一张纸条。

程玖打开，上面是一句话：

程玖，我希望你永远都没有朋友。

这个夏婷熙！

程玖趁老师不注意，立马转过去想打夏婷熙。

夏婷熙哎哎哎，后面还有呢。

翻过来看：“这样你就只有我们了。”

在程玖的印象里，夏婷熙一直都不是这种爱说这些话的人，反而每次她说的话都是很直接的，而且都不暖心的那种，话里有刺的时候太多了。但她没想到婷会说出这种话，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她也不习惯和夏婷熙说“友谊天长地久”之类的话，这不是她们的相处模式。

程玖（小学）有病！

这才是她们的相处模式。

倒计时了，两天，一天…

小升初考试结束了，她们的小学时代也过去了。

杨涟去了别的城市读书，很不幸的是，程玖，夏婷熙和许燕正好被抽到了这里的三所初中。这就证明她们四人注定要分开了。

那时候还多单纯的约定，每天要保持联系，要换手机号的话一定要给大家说，放假了一定要经常出来玩…以为这些约定就能抵过三年。

但程玖知道，她们美好而珍贵的小学时光回不去了。她们再也不能在一张课桌上写作业，不能一起打闹、唱歌，也不能再在燕麦粥摊子边碰面，不能下午一起回家，不能一起跳皮筋、踢毽子，不能一起吐槽今天的数学卷子太难、语文卷子太多，关键是，再也没有她们陪伴在身边了。

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充满对未来的向往，对初中生活的憧憬。

程玖在自己的备忘录中写道“希望快点长大，和她们在一个城市，最好还能住在一起。在小学同学聚会上，又可以遇见他，到那时我一定变得更好，然后向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