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学初遇（三）

程玖的担心是多余的，才一周不到，这个新同学就和班上比较调皮的男生玩到一起了。

星期三下午，程玖和杨涟被叫到数学办公室。

程玖（小学）奇怪了，你说老师怎么会知道我们是抄的呢？而且怎么夏婷熙就没被发现呢？

杨涟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抄的时候故意错几个，你不听吧。夏婷熙就是故意错了几个才没被发现的。

程玖（小学）好吧好吧，等会放学请你吃干脆面。

空气突然凝固了。

江耐背靠着走廊的扶手，面朝着他们，阳光从他背后打过来，程玖看不清他脸，但她知道，当时他一定在看她。

同班的一个很讨厌的男生，喊了声“小麻子”，程玖知道他在说自己，只想赶快离开。

可是，江耐竟也笑着叫了声“麻子”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听到江耐的声音，带着嘲讽，说完还和旁边的男生一起嘲笑她。

这也是程玖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觉，她现在很讨厌江耐，非常非常讨厌。

夏婷熙你们觉不觉得，那个江耐好像很爱巴结“无机盐”，像个小弟每天跟着他。

许燕对对对，我也觉得。

程玖（小学）他爱跟就跟呗，关我们什么事。你们练习册写完了？等会老师可要抽人答题呐。

夏婷熙一下没了聊天的兴趣，抓起杨涟的语文练习册就抄。

程玖嘴上说着不关心，但每次看到他和那些坏男生一起玩的时候，还是在心里祈祷“他不要变坏呀。”

～

两周后的一节体育课，下了很小的雨，一集合完程玖就打算和她们回教室了。

夏婷熙你们是不知道最近那女明星的粉丝有多无语，上节目的时候明明就是我家姐姐镜头少，那些粉丝还恶人先告状，说什么我家姐姐欺负她们艺人。

许燕你怎么知道的？

夏婷熙昨天晚上在qq群里，有几个冒牌粉丝进来和我们对骂。

程玖（小学）这么过分，今天晚上你把我们拉进去，我们一起骂。

夏婷熙可以啊。

小时候的烦恼大概只有这些了，为自己喜欢的明星出头感觉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一段声音打断了她们。

江耐（小学）哎，你们要不要一起来玩游戏？

那年很流行玩抓人游戏，程玖一转头就看到穿着米黄色卫衣的江耐站在雨里，他的声音和样子一样都挺不好意思的，虽然江耐不是对着她说的，但她却很高兴。

那一刻，程玖立马就忘记了之前的不好，她又觉得江耐很好很好了。

夏婷熙干嘛要答应来玩啊？

女生们都躲在二楼的厕所里，程玖踮着脚从窗户上往下看，一大群男生等在楼下，江耐坐在花坛边，两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旁边是几个男生挨着，一直在跟江耐说什么，而他不知盯着那里发呆。

程玖第一次理解到“帅”是什么意思。

夏婷熙哎，你听见没啊？要不是你要来，我们都不会来玩的。

夏婷熙是个男孩子性格，虽然留着长头发，绑着高马尾，但她从来不爱穿裙子，也不爱戴发夹，更不爱跟男生有任何接触。

程玖（小学）我以为很好玩呢，反正回教室也无聊，是吧。

许燕那现在怎么办呢？我们又跑不过他们，一下去不都被抓了？

杨涟我们可以让一个人去当诱饵啊，然后我们从楼下的草丛跑。

夏婷熙疯了吧你，谁跑得过那群男的啊？

程玖（小学）燕，要不你试试？

程玖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相比她，夏婷熙和杨涟，许燕是她们四个中和男生玩的比较好的了。

许燕好啊。

果然，男生都被许燕吸引过去，程玖带着七八个女生从草丛穿过去，悄悄地回到了教室。

～

总算等到了下午放学，校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程玖，夏婷熙和许燕顺路，每天都一起走。

那时候三块钱的快乐很多，两块钱就可以买到一碗泡好的方便面，零食的份量很足，一块钱两包足够她们边走边吃了。

许燕刚刚我们班一个男生说，以后再也不和我们女生一起玩游戏了。

程玖（小学）为什么？

许燕他说，我们玩不起，只知道躲厕所。

夏婷熙我还听到有男的说，他们本来只想要许燕一起玩的，结果我们这些女的都跟着去了。

程玖（小学）啊，这些男生太无聊了吧。谁说的哦？

程玖小心地问了一句，可千万别是自己心中的答案啊。

夏婷熙好像是“无机盐”吧，就他一天天事多，人又长得丑，还一天拽得很。

许燕哈哈哈，我也觉得。

夏婷熙程玖，你看我之前就说吧，我们就不该和这些男生玩，现在搞得好像是我们主动去和他们玩的。明明就是江耐自己来问的，真是服了。

许燕我也觉得是，以后不和他们玩了。

程玖没有接话，她不太想听到自己的好朋友说江耐的不好。

到了分叉路口，夏婷熙不顺路了。

程玖的家很远，在公交车的终点站，许燕的家跟她恰好相反，在另一个终点站，她不用坐车，所以每次许燕都会陪着程玖等车，等车到了她才会走。

程玖（小学）你觉得江耐怎么样？

许燕还行吧。

程玖（小学）那比“无机盐”好吧？

许燕那肯定比他好咯。

程玖好像得到一丝心理慰藉。

程玖（小学）其实我觉得“无机盐”喜欢你，你看你们做同桌的时候，你不管怎么打他，他都不还你。

许燕才不是呢？她和梁小静打的时候不也没还呐。你别乱说哈。

程玖（小学）哈哈哈，好吧好吧。车来了，我走了。明天见。

这次很幸运，一上车就有位置。程玖喜欢靠着窗，她回忆起今天的游戏，又想起江耐等在楼下的场景，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可是，她也想起了那天江耐嘲笑她的样子。

在她们四个中，许燕男生缘好，大方又不容易生气；夏婷熙搞笑，为人直率仗义；杨涟成绩好，是老师心中的好学生，家里也挺有钱，而且长得很淑女。她们三个的共同点就是都长得可以，还挺瘦。

再看看自己，脸又圆，眼睛也小，还有雀斑，还又胖乎乎的。

想到江耐，程玖心里第一次有了苦涩，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差距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