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两人还是来学校上课了,两人边往教室走边互相“埋怨”。
崔文浩你打乱我了原本的计划
原本崔文浩打算在学校里待一晚上的,结果刚下课就被辛恩遇拐走了。
他今天晚上必须要留下来好好看看。
辛恩遇你该安慰我,我都没吃饱呢
辛恩遇都请好假了还要来上课
崔文浩我可不想刚上班第二天就告假
崔文浩再说了,说好的合奏呢
辛恩遇那好吧…不过今天晚上…
李硕谨李银!他都请假不来了,我们干嘛还来啊?
两个人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李硕谨的大嗓门了。
李银我们是来上课的,又不是来看老师的
崔文浩你们是在说我吗?
李硕谨哎?!你不是请假了吗!
李硕谨语气很冲,但脸上却是藏不住的惊喜,旁边的李银虽然没说什么,但微微翘起的眼角暴露了他心里淡淡的喜悦。
朴宝玉辛老师怎么也来了?
辛恩遇你们崔老师身体不舒服,我来陪他
辛恩遇顺便帮他合奏
任何人哇,帅哥都喜欢跟帅哥在一起吗?
李硕谨那当然!我和李银不是也总在一起吗
李硕谨嬉皮笑脸地把胳膊搭在李银肩上,收获了李银的白眼。
李银手拿开
李硕谨悻悻然放下手,两个人同时瞄了一眼崔文浩,获得了辛恩遇的瞪眼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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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班是高二四班,学风优良,成绩优异,关键是有两个学霸大帅哥坐镇,几乎是全校最有名的班级。今天是崔文浩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二堂课,也是第二次接触他们,相比第一次,他们要听话很多。
不得不说,他们很喜欢这个新来的音乐老师,他从不死板地照着课本的章程教学,他有一套自己的教学体系。
李硕谨哎!你不是不舒服嘛,那今天就别讲了
崔文浩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崔文浩老师不讲课,那我是来干什么的?
李硕谨那…弹钢琴吧!我喜…我们喜欢看你弹钢琴!
崔文浩李硕谨同学,如果我长得非常丑,你们还愿意看吗?
崔文浩钢琴曲是来听的,不是来看的
可是如果是你的话,那我不止想听,还想看。
这句话在李硕谨嘴里打了个山路十八弯,咽回了肚子里。
李银老师,您先弹一曲吧
李硕谨哎哎哎这个好这个好!
辛恩遇李硕谨同学,这里是课堂
李硕谨安静点,我懂我懂
崔文浩坐在钢琴前,看了眼打开的窗子,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辛恩遇看出不对劲。
辛恩遇直接合奏吧
李硕谨怎么了?你不舒服啊?
李银李硕谨,你安静点
李硕谨我这不是关心他嘛
崔文浩笑了一下,却是有些无力。
崔文浩谢谢,我们直接合奏吧
起弦,落指。
今天有风,无雨,天有些阴,风有些大,琴声很忧伤,提琴很凄凉。
可是奏的分明是最治愈的《卡农》。
李银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什么,除了钢琴。
现在,多了个人。
他携着忧伤与孤寂,为他带来温暖与光。
李银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他从小就冷冰冰的,对谁都一样,街坊邻居都说他父母生了个没有人情味儿的家伙,邻里的小孩都躲他远远的,尽管他乐得清净,却还是感觉孤独。
他还记得他母亲离开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没人性的小东西,养你干什么的”
直到他上了初中,摊上了李硕谨这个聒噪又没礼貌的家伙,他们都喜欢音乐,所以糊里糊涂地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他们还打算考进同一所大学。
冷冰冰的性子让他除了厚脸皮的李硕谨无人赶在接近,这么多年,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家里那架钢琴,他每天都会坐在钢琴前,看着无尽的黑夜发呆。
他觉得,琴声要在月色下才更美,直到崔文浩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猝不及防,匆匆忙忙。
第一节课他回家骗自己是爱屋及乌,但第二节课呢?再往后呢?
乌鸦飞走了又回来,崔文浩会离开吗?
离开了…怕是回不来了。
李银只是注视着他,他只是弹着琴,他就红了眼眶。
他旁边的李硕谨也不好受,明明能看到崔文浩弹琴他应该是高兴的。
他看到了他眼底的哀伤。
这次他的位置终于看到了比李银多的东西,可他不愿看见的。
为什么要悲伤呢?明明是首很温暖的曲子啊,温暖到让他讨厌。
李硕谨是个混混,从小就是。
他母亲生完他就跟别人跑了,把他留给了酗酒成性的父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大概是他七岁的时候吧,他的父亲开始对他施行家暴,结果打着打着,就把他打成了叛逆的性子,有一天他父亲出了车祸,公安局要他去认人,当时他正在打架,已经打折了一个男孩儿的鼻梁骨。
李硕谨每天除了偷听音乐老师弹钢琴就是打架,一直没有朋友,直到他遇见同样孤僻的李银,他们都爱钢琴,于是他从此多了一件事情做,就是惹李银生气。
昨天,他又多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看崔文浩弹钢琴。
他们是失语者,对这个世界施以单调的恶意,无法诉说爱,也不懂爱,唯有钢琴聊以自慰。
但他们此时并不知道,浑身透着孤寂的崔文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灵魂。
崔文浩的视线游走在琴键上,夏风卷着闷热扑面而来,余光里是那两个少年炙热的眼神,他的内心生出一股愉悦。
手指还在黑白的琴键间不断跳跃,这是他捕猎的好伙伴。
治愈的音符被主人特意渲染,那是他为他们而奏的悲歌。
辛恩遇没有两个少年的复杂又单调的情感,他只是在享受和他一起捕猎的过程而已。
在他们看来,这群后生还是单纯了。
单纯到眼睛里藏不住东西。
比如后排的朴宝玉严重的杀意,比如中间两个男孩露骨的爱意。
前者不构成威胁,后者也是。
辛恩遇了解崔文浩,他是不可能对这帮小娃娃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的,就这一点,他很放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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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两位“人民教师”神清气爽地离开了,留下了一屋子黯然神伤的小年轻们。
一曲悲歌激起了他们心底深处的柔软,出动了他们埋得或深或浅的伤心处,只有一个女孩子一脸阴沉,盯着那架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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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校门的那一刻,崔文浩眉头一挑。
崔文浩你先回去吧,我有东西落下了
辛恩遇那我陪你
崔文浩你昨晚就坏了我的好事,今天还来?
辛恩遇坏了一桩好事不是还有另一桩好事嘛
辛恩遇不过…今晚我陪你
崔文浩行,回去吧
两人路过门口的保安。
崔文浩记性越来越差了啊
辛恩遇哎呀丢东西很正常的
辛恩遇但是有些东西你还是别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崔文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崔文浩嗯,不会丢的
李硕谨哎!你们怎么回来了?
崔文浩有些东西落在办公室了
李硕谨噢…对了
李硕谨你是怎么把《卡农》变成那样的啊?明明旋律和节奏都没变啊
崔文浩靠近他耳畔,薄唇轻启。
崔文浩秘密
李银走了过来。
李银老师
李银您今天…
崔文浩嘘——
崔文浩故作神秘地把食指放在唇边。
崔文浩那是专门送给你们的
李硕谨送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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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织一张厚厚的网,为你们谱写一曲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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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