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都尽力了

反正最终的结果，九颜还是拗不过安室透，坚持要送自己回去，她只好无奈作罢。等安室透锁上了波罗的大门，便开车送九颜回去天野家。

在车上，九颜出神地望着外面转瞬而过的风景，也不知道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一旁的安室透通过车窗上的倒影，注意到九颜淡然的神情，于是随便聊起一个话题。

安室透（降谷零）小颜的枷锁颜色转淡了呢。

九颜听后，右手轻轻握住了另只手的手腕，淡淡地嗯了一声。安室透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安室透（降谷零）这是不是说明小颜已经对于过去开始放下了呢？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笑）

天野九颜（归来）我一直从未原谅过我自己。

前方是红绿灯，正好还是红灯，安室透缓缓停下车后，扭头看向了正望着自己的九颜，张了张口，却又好像说不出话来。

九颜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条丝巾。执念岂是说断就断，就算没有这个黑色枷锁，但每当看到日向一、藤木家母子俩相依为命、自己脸上骇人的长疤以及每晚发作的心绞痛。

这所有的事物好似无时无刻提醒自己是杀人凶手，不仅害死至亲，还害惨了藤木一家。

她缓缓低下头，轻轻解开了其中一条丝巾，露出了颜色逐渐转淡的枷锁。她自嘲一笑，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坚强，太弱，太容易哭出来了。

安室透（降谷零）小颜。

安室透看到九颜又再钻牛角尖，立刻打断了她的思绪。闻声，九颜抬起了头，使劲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安室透见状，心疼地轻抚她的脸庞。

安室透（降谷零）小颜，虽然犯下的错已经无法改变，但时间会继续流逝，小颜也不希望一直在原地看着错生活下去，对吧？

安室透（降谷零）人活着就是会遇到痛苦的事。所以即使一时间还不能释怀也没关系，我更不愿意看见你假装释怀，却瞒着我仍然难过。

九颜沉默不语，再次低下头，两手的手指相互交缠，内心默默思考着安室透的话。而安室透看到九颜没有回答，明白她可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抬头看到绿灯后，便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等到了天野家后，管家一看是安室先生的车，立刻眼神示意女仆们回去屋子里，自己单独逗留在外。他服侍了三个天野家的主子，都明白年轻人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所以才会如此熟练。

九颜打开门，就见安室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前，用手挡住车顶，以免撞到脑袋。她顿了顿，下车后，看向了默默侧过身的管家，随即看了看安室透支支吾吾地说。

天野九颜（归来）其实，我发现...从舍弃安眠药开始，肩膀好像轻松了一点，那种恐怖的想法也随之开始消逝。

天野九颜（归来）再到我在医院大哭一场，我都感觉...心里的压力被释放了不少。

安室透（降谷零）是吗？原来这就是颜色变淡的原因啊...

安室透听到她说的话，感到很高兴，因为九颜愿意透露自己开始放下执念，而自己呢？好像对于过去那一晚，仍然耿耿于怀，对于FBI始终厌恶。但庆幸，景光还活着。

可是，安室透好像没注意到九颜所提到的‘恐怖想法’是什么。

天野九颜（归来）不是的...

九颜连忙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话，安室透不明所以，借助天野家门前的灯光注意到了九颜的脸颊红了起来。随后，她慢慢抬起头，抿了抿嘴才开口小声地说。

天野九颜（归来）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三件事的共同点在于你都在我身边吗？

安室透一愣，勾唇一笑，萌生出想要逗她的心思，于是贴近她的耳边调皮地问了句。

安室透（降谷零）小颜说什么？我没听清，可以再说一次吗？

天野九颜（归来）（面红耳赤）我说我...【谢谢，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你！】

又是中文，是欺负他中文还没学好吗？好吧，这次他听懂前面第一句话，但后面又不明白了。安室透有些哭笑不得，在她的头发上落下一吻后，便道。

安室透（降谷零）晚安。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天野九颜（归来）嗯。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别忙公安的事太晚了。家宴的事，你不想来也不用紧，昊雨哥能帮我应付。

安室透（降谷零）不，我会来的。

因为，未来以后他也需要在天野家的。尽早看清天野家与九颜的人际关系，比在调查出来的资料上来得更好。

九颜点了点头，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后，随即快步跑到了管家身边，留下一脸错愕的他。

安室透笑了笑，看了眼害羞的女孩，便坐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天野家。

这一夜，究竟谁更难眠啊？

.........

隔天一早，在闹铃的准时响铃下，九颜起了床。简单洗漱后，看了眼书桌上的日历叹了口气，打开抽屉翻出了那本被她记录下来的剧情顺序。自从恢复记忆后，她已经尽力去书写后来的剧情了。

具体细节想不起没关系，只需要明白时间顺序就好。但翻到一页，上面正是自己前不久出院后回来天野家静养的期间所写的。库拉索、啄木鸟事件...这一页的红笔印记可不比当时失去关于安室透的记忆剧情来的少啊...

但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波罗咖啡厅解谜，之后就会是朗姆登场了。那位...寿司店的胁田兼则。会有黑田兵卫管理官和新上任的若狭老师。

昊雨哥这次家宴也会回来吧？要不要和他问一下关于朗姆的事？

对了，在这之后就是...

咚咚咚——

天野九颜（归来）（回神）谁？

龙套（女仆）小姐，早餐备好了。

天野九颜（归来）好，我知道了。等会就下去。

望着笔记本上的内容，九颜叹了声气，放回抽屉里后，便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餐厅，九颜就看见许久不见的男人——夏昊雨。正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天野九颜（归来）（看向女仆）日向呢？

龙套（女仆）日向小姐已经出发到满天星咖啡馆了。走之前，已经吃好了早餐。小姐不必担心。

九颜点点头，便坐到了夏昊雨的对面开始吃起早餐。夏昊雨抬眸看了她一眼，对上她那双写满了‘我有事需要和你聊’的眼神，放下刀叉，站起身和她说了一句。

夏昊雨吃完后，来向日葵花园。

天野九颜（归来）我知道了。

听到夏昊雨愿意和自己谈一谈，九颜可没什么心情慢慢享受精美的早餐。草草解决了早餐后，迅速跑出了餐厅，后方甚至还传来了女仆善意的提醒。

龙套（女仆）小姐，饭后可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啊——

来到了向日葵花园，就见夏昊雨坐在喷水池边缘上，手里摩挲着MP3。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循声看了过去，是九颜。

九颜微微喘着气，缓步走到了夏昊雨面前，平复自己呼吸后，就听见夏昊雨开口抢先说道。

夏昊雨朗姆在米花伊吕波寿司店打工。你以后别去那儿晃，免得他对你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天野九颜（归来）（错愕）原来昊雨哥你其实知道朗姆的去向啊。

夏昊雨我也只是闲来无事，调查看看而已。毕竟我的能力Boss很喜欢，自从发生了卧底事件，他总是让我监测每个人的动向。

天野九颜（归来）（双手抱臂）包括你自己吗？

夏昊雨当然...没有。我是被他看着长大的，你说能怀疑我吗？

九颜眯了眯眼，她没有想到夏昊雨竟然和Boss还有这一段关系，那岂不是和贝尔摩德同等地位了？难怪无论昊雨哥去哪，做了什么，Boss都只是随便问问，没有深究。

虽然不曾多问关于昊雨哥的身世，也只知道昊雨哥从小就被Boss训练成了残忍的杀人工具，以及利用他的天赋能力不断取得Boss想要的情报。

这样一位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究竟是怎么看上她的哥哥？她敢断定，绝不只是那简单的一句“做接触身为恶魔的他的第一个人”。

夏昊雨怎么？

察觉到九颜的眼神不对，似乎还掺杂着疑惑？九颜一听，笑而不语摇了摇头，坐到了夏昊雨身旁，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天野九颜（归来）昊雨哥，谢谢你对哥哥的身份所做的维护。

夏昊雨把玩MP3的手一顿，脑海里浮现出过往与他的回忆。沉默良久，嘴唇动了动，才吐出一句话。

夏昊雨我倒是应该谢谢你们俩兄妹。

一个知晓我的身份，却还愿意靠近自己，心永远都是那么炽热，笑容还是那样真诚。尽管我对他一而再再而三试探，甚至将组织资料扔给他，却还是留在我身边。

————

天野佑斗（将散落的资料整理好放在桌上）你给我又如何？你要我拿着资料一走了之？

天野佑斗（笑）小恶魔又缺乏安全感了？

夏昊雨滚。

天野佑斗（用打火机点燃资料）你应该有备份吧？还是没有备份？我可不管，反正我烧了，我也不后悔。

夏昊雨是背对着他，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不知情，以为刚刚那句话是玩笑。但没想到等他感受到一股热空气，才惊讶地回头看着那一沓被烧毁的资料。

佑斗则是靠在沙发垫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笑眯眯看着夏昊雨，像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杰作。

夏昊雨你疯了？

天野佑斗嗯，我疯了。从我潜入组织，成为你的心腹开始就疯了。

天野佑斗我疯到...甚至可以，你对我开一枪或是你让我自我了结也可以。

说罢，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夏昊雨顿时心下一惊，扑了过去握住他拿枪的手腕。那一枪直接擦过夏昊雨的耳轮，打在了天花板上。

夏昊雨真是个...疯子。

夕阳的光芒照了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但仔细一看，原本是分开的影子，渐渐贴在了一起。窗帘顺着清风飘扬，刚好挡住了客厅沙发上一景。

————

一个来自未来的女孩，三番五次舍身救下自己的哥哥，尽管我明白她这是出于亲情。

天野九颜（归来）昊雨哥，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没有追究我到底还是没有保护到哥哥，反而因为我引发蝴蝶效应害死他？

九颜说出这样的话时，是低着脑袋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玩笑话还是为自己的无能而说的。

但若是从前的夏昊雨，或是冷哼一声离开这里，心中将佑斗的死归咎于她。可是，现在的夏昊雨却是一声不响起身站到了九颜面前，伸出手僵硬地拍一拍她的脑袋。

这是九颜第一次被夏昊雨这样拍脑袋。这也是夏昊雨第一次对她这样做。

虽然不说话，但双方都明白，他们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