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囚车到京

“我要劫囚车。”

“我看你是疯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鹿朝若进了大牢再救便难了！”

金钟大想不明白，这家伙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时候脑子就不灵光了呢？

于是不得不再次给边伯贤分析利弊:“陛下只是定罪鹿家，没说如何处置，你此举，不仅是拿自己在赌，也是在害她！你就不想想，即便你劫车成功，鹿朝会跟你走吗？”

边伯贤心情急切可管不了那么多:“把人救下再说！”

金钟大也忍不了了:“钟仁！”

守于门外的金钟仁进屋里来，毕恭毕敬的向金钟大行礼:“金大人。”

边伯贤警觉的看着金钟大:“你要干什么？”

金钟大指着边伯贤，气得不行:“把他腿给我打折了！”

眼看金钟仁还真领命上前，边伯贤难以置信的大叫:“我不信你会来真的！——金钟仁！到底谁是你主子？！”

金钟大冷声道“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既然你不听劝那我唯有此举，你说我是不是来真的？”

边伯贤一下泄了气，他沉默半晌，烦躁又无力的道出自己的担忧:“我感觉陛下不会放过鹿家，我不想鹿朝死。”

“我也不想她死。”金钟大淡淡跟了一句:“但只要陛下没定鹿朝死罪，就还有一线希望。你可以救她，但不能害她。”

他又道:“明日囚车便到京了。你既被禁足家中，就好好待着，别自找麻烦。”

边伯贤是不想放弃的，他内心挣扎了一下，问道:“真的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

金钟大微微叹息道:“静观其变吧。鹿家世代忠良，立下战功无数，陛下总不至于无情到连这世家最后的血脉也容不下。”

第二日押送鹿朝的囚车入京的时候，夹道两旁站满了百姓。人们看着囚笼里的少女，整条街道鸦雀无声。

鹿家的形象在百姓心中是不错的。身居高位但待人和善，手握重权但从不欺民，保家卫国，忠义不屈。

那长子鹿晗，还时常为受纨绔或官僚欺辱的平民出头。

想想这将门大家，世世代代都在为国出生入死，最终却换得兔死狗哼的悲凉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边伯贤无视金钟大的警告，光明正大出现在街边的茶楼上，站在窗边，看着下方那辆囚车路过眼前。

手指用力扣着窗台边沿，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的目光锁在牢笼里的鹿朝身上。她穿着囚服，纤细的手脚腕上锁着粗重的铁链，伤痕清晰可见。

相较离京那日，她瘦了很多，面色苍白如纸，身形单薄，似乎风吹便折。

她神色平静，眼睛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丝光亮。

那支离破碎的样子，熟悉的失魂落魄，很吓人，从她身上看不到哪怕一点鲜活的生气。

边伯贤心里难过极了。

暗中一路跟着囚车，边伯贤止步于宫门前一处不易被察觉的角落。

看着那朱红的大门缓缓关上，他站在原地久久，才沉默离去。

因为被禁足家中，没法入宫去探监。只能等金钟大来，问问他鹿朝情况如何。

“不理人，喊名字也没反应。”金钟大言简意赅:“跟前段时间的你一样。”

边伯贤理解这种仿佛失去一切的悲痛，那种感觉痛不欲生:“她受的打击比我大多了。”

“至少你当时还想着要报仇，可我看鹿朝，像是连继续活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出来。”金钟大叹了口气，平日里极喜欢的茶连喝一口的心情都没有。

“那你怎么不多跟她说说话？”边伯贤有些着急，他曾在爹娘死后有一瞬间也想过一死了之，追随双亲而去。面对这种事鹿朝相比起他又能有多看开呢。

“有时限，而且，太子也在。”金钟大无奈:“我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太子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