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空,什么想法都没有,边伯贤任金钟大和鹿朝搀扶起,在一桌佳肴前坐下。
他没什么胃口,自然吃不出什么好的味道,但他确实饿了。
“伯贤。”
边伯贤抬起头,看到鹿朝递过来的手帕,才发现自己在流泪。
他没接,用衣袖抹了抹,结果越抹越多,最后直接低声呜咽起来。
金钟大拍拍他的背,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从上午到现在,日落黄昏,边伯贤才吃上今天的第一顿饭,可也没吃多少。
鹿朝和金钟大在屋外谈事,他还坐在饭桌前,不动筷了,神色呆滞。
二人谈完事宜进来,看到他又是这副丢了魂的模样,鹿朝正准备再次打醒他。边伯贤丧丧的开口了。
“有什么话就说。”
鹿朝:“你累不累?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有我和钟大。”
“不行。”边伯贤站起来,不容拒绝:“这是我家的事,你们不用插手。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金钟大和鹿朝对视一眼,重重一叹,安慰他几句,出门去了。
鹿朝还待在原地不动。
边伯贤不得不抬眼看她:“你还有事?”
“客房借宿一晚?”
仆人们忙活了一天,总算将府中上下收拾干净,不过,有几处地方金钟大吩咐了不碰,留着现场供大理寺查案。
金钟仁伤势过重,虽然及时处理了伤口,但目前还在昏迷。
唯恐对方再派刺客斩草除根,鹿朝跟金钟大提前商量过,命都敬秀从鹿府上调了些人手过来守着边府里外。
至于她为何要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
“怕你想不开。”
边伯贤不禁冷笑:“你们多虑了,我爹娘枉死,我若不亲自抓出那幕后之人,哪有脸下去见他们。”
他回身看着鹿朝,毫不客气:“走不走随你。我家客房没有,地板可供应。”
鹿朝还真在他房间打起了地铺,既然他边伯贤不介意,那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军营只能跟一帮大老爷们打交道,鹿朝早已没了那些女子的忸怩。
她是没感觉,边伯贤就不行了。他的房间里还从来没有睡过女人,何况身上的伤还要换药,这衣服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边伯贤忍下一口气,他服了:“来人!”
侯在门外的丫鬟开门进来,行礼:“少爷有何吩咐?”
“带鹿姑娘去客房!”
丫鬟瞄了眼淡定的鹿朝:“是。”
鹿朝觉得睡哪都无所谓,当然有床榻最好,卷了铺盖走前不忘跟他说:“有情况记得喊一声。”
“我又不傻!”
边伯贤没让下人帮忙上药,自己粗手粗脚的折腾了一番,命下人熄烛,睡下。
带着悲伤与恨意入了梦中,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梦见昔日与爹娘有说有笑的画面,还梦见血光漫天,爹娘横死眼前。
边伯贤自梦中惊醒时,天也差不多亮了,吩咐下人端来盆清水,自己清洗伤口换药。
很疼,边伯贤卷了块布咬在嘴里强忍,等伤口处理好,已经满额细汗。
今天要布置灵堂,他换上赶制的孝衣走到前院。金钟大不知何时过来了,正和鹿朝面色严肃的说着什么。
两人看到他,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话头。
金钟大见他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似乎随时都会垮下去,忍不住劝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好好休息吧,灵堂布置的事我和鹿朝来就好。”
边伯贤看了看府里上下已经挂好的白绫与灯笼,闷闷的道谢一声:“多谢了,我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