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门关闭,棕红色的大门从他们身后缓缓消散。
瑞丽尔放下牵着小孩的手。
他们身处一道巷子里,城门是随入门者想去什么地方来传送到目的地附近。
也许是进了城,相对而言安全很多。瑞丽尔也不用随时牵着他。
司洛跟在瑞丽尔身后,感觉手间的温暖正在消散,目光出神地跟着前面人的指尖看了一会,竟感觉有些空落。
司洛垂下头,压下心底莫名其妙的念头。
“看见了?”
……司洛想了下才知道她是问刚才的事情
不知道他的行为会不会是错误的,沉闷了半响他才应了一声,
“嗯。”
瑞丽尔问:“害怕吗?”
司洛想了想,他是不是应该害怕?
“……嗯”
瑞丽尔轻笑一声“害怕没有办法,到了这个地方就要听话,没有人不喜欢乖孩子。不然就会被扔给外城的怪物哦。”
瑞丽尔正说着,忽然感到身后的小孩停了下来,她也停下脚步,转身好以瑕斯的看着他。
总算是感到害怕后悔了么?
司洛站在原地,雾蓝的眼眸中似乎酝酿着情绪,他忽然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着。
瑞丽尔听不真切。
“什么?”
小孩的眼里好像有雾气聚集,“那我,不害怕了。”
“我以后听话……你可以不要抛弃我吗。”
身后的小巷漆黑,显得他小小的身影一分孤单。
司洛迷茫地说道,有些不知所措。
瑞丽尔头一次愣神,无奈地擦去小孩脸上的泪水。
“只要你乖乖的,我当然不会丢下你。”
“我听话,你就不会离开我吗?”
“当然。”
瑞丽尔牵起他的手,“好了,出去吧。”
司洛点点头,默默拉紧了瑞丽尔的手。他的眼底望不见深处。但仍浮现几分固执与偏执,他不是害怕那些黑袍的怪物,而是不想离开。
幽蓝的眼眸闪烁,意味不明。
*
瑞丽尔当他还在担心,安抚他道:“别害怕了,城外的人进不来的。”
司洛摇头,固执地说:“我不害怕。”
瑞丽尔感觉有些好笑。
深巷格外地长,一时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了。良久,司洛主犹豫地问,“那种,是人吗?”
“是,不过是被诅咒的人。”瑞丽尔平淡地说,“也许是得罪了巫师,成了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被人族排斥,想进城找解咒的方法,却只能可悲的在城外游荡而已。所以疯了吧。”
他们拿黑袍掩盖丑陋的面容,也不过在掩饰丑恶的内心罢了。
被诅咒的人是用鲜血和巫师交换欲念的人,大多后来贪得无厌,害了太多生灵,也惹怒了巫师。转眼就被不认情面的巫师化作怪物。
……
司洛沉默不语。
他也被当作怪物,可是却是天生的。他一开始疑惑为什么他会是天生的?但这个念头只是浅浅的略过,草草被归结于不幸。
像他这样的人,对任何事物都抱有一定的敌意,如果不是这样的谨慎。也不会活到这么久了。这样的环境,他应当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求救。但他觉得第一次见到大人的时候,有种陌生的熟悉感,令他止不住的想要亲近。
想到这点,司洛困惑地皱眉。实在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了。
*
就像瑞丽尔前面所说的,白天,城外大多是怪物,没有多少巫师。因为那些被诅咒的人既渴望解咒的方法,却也害怕巫师。
只有在晚上,城外会热闹起来。有外族的人会来巫族交易货物。就像昨夜那样灯火通明的热闹。
在白天,城内远远比城外热闹很多,人声鼎沸的市集有各种来往的人。他们不会戴那宽大的黑袍,看起来形形色色。
这里是巫师的聚集地。大多数都是巫师,也有极少的别族。
因为就巫师这种古怪的性子。
他们对南方的人族的弱小而感到蔑视,人当然也不会和阴险的巫师交往。
至于西方的血族,他们自负自傲,巫师也不屑交涉。
北方的狼人勉勉强强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也就只有利益往来时,各族有接触。那估计是极少的情况。
因为他们不会有利益互惠,只有利益冲突。
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了,还指望他们好声好气的坐在一块儿交谈吗?
*
不知道为什么巫师都特别喜欢高塔,可能是因为它不仅复古还封闭阴暗吧。
出了巷子,走进喧闹的人群。没走几步,很快就有人同瑞丽尔打招呼。
“早上好,瑞丽尔小姐,真是好久没见您了。”一个妇女热情地招呼着瑞丽尔。
瑞丽尔停在她店前,对妇人回应地点了下头。
“您要看点儿什么呢?这是今早刚出炉的面包还热着呢。”
窗柜前的面包瞧起来松软可口,想到身边的小孩,瑞丽尔说到“拿几个吧。”
妇人笑眯眯地,看似不经意的往司洛面前扫了一眼。很快手脚麻利的拿了几片面包。
收过钱,却也没有回到店里。仍是笑眯眯的和两人告别。
仍旧站在店前。看着他们远去。
司洛感觉妇人的笑容有些奇怪。
不等他细想,流动的人群淹没了妇人的身影。
但是直到人群掩盖妇人的前一刻,她似乎都一直在看向他们。
。
进城前后遇见的两个人,都让司洛心中泛起一丝古怪。
该说真不愧是巫师吗?哪一个行为都让人感到怪异,即使是这个草草接触过的妇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