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九河

泰云殿，早朝后栾云平来给郭德纲送九河特产。

　　郭德纲本是九河人，太上皇不愿进宫，所以一直住在九河。

　　因太上皇在九河居住，所以圣上在九河设有留守司，栾云平正是留守司正史。

　　虽不在京城的中心范围，但朝堂上无人敢惹，只因为云朝初期内乱时栾云平做出了突出贡献，自此后深得圣上重用。

　　他本人又直言不讳，见朝中有什么不平事必会跟圣上禀明，偏偏圣上对他所言都会认真考虑，朝堂上的官员对栾云平甚至比对言官更惧怕几分。

　　好在栾云平常年在九河，定期上京也是奉太上皇和太后之命给郭麒麟和郭德纲送东西，没什么时间跟官员们见面，也算是他们躲过一劫，想当年栾云平常年在京的那段时间官员们可是深受其害。

　　久不见栾云平，郭德纲拉着他坐下道：“平儿可有日子没回来了，这次回京就先别回去了。”

　　栾云平道：“不回去不行吧，九河那边有不少事别人没经手过啊。”

　　郭德纲点头道：“那边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京城还是有些事少不了你。”

　　正说着张九南进来了，本来要说什么，但看栾云平在这，又把话咽了回去。

　　郭德纲见状道：“说吧，平儿又不是什么外人。”

　　张九南道：“是，孟鹤堂的事查清了。”

　　栾云平道：“鸿胪寺卿啊？太久没回京了，这人好像没什么可查的啊。”

　　郭德纲笑道：“以前没有，现在不好说，九南继续说。”

　　张九南道：“他跟于大人确实关系不错，但跟西平王从未有过交往，倒是他府上有一门客跟西平王交集颇深。”

　　栾云平笑道：“嚯，鸿胪寺卿现在都有门客了？真行。”

　　张九南道：“这门客还不简单呢，当年的周九良现在改回原名一直住在他府上。”

　　郭德纲道：“周九良？这个人我有印象，那年武考里年纪最小的，最后还得了榜首是吧。”

　　张九南道：“师父还有印象啊，听说那天西平王在戏楼他去找过一会儿，估计就是为着孟鹤堂的事。”

　　郭德纲饮了口茶道：“平儿，这事你怎么看啊？”

　　栾云平道：“西平王肯定不跟皇后娘娘一条心的，听这意思孟鹤堂又是于大人的人。于大人这个人没什么事不可能跟谁密切联系的，既然于大人要用西平王也要人，咱肯定是要把人给西平王的啊。”

　　郭德纲道：“磊儿没那么多心眼我还是清楚的，怕就怕这是宰相下的套啊。”

　　栾云平道：“我记得当年周九良辞官就是因为于大人的拉拢，我看像是鸿胪寺卿跟这个所谓门客同心不同德。”

　　郭德纲点头道：“那就叫他们去郎溪吧，不管孟鹤堂有没有什么真本事，离远些也就不畏所惧。”

　　陪郭德纲在殿中用了午膳，栾云平道：“陛下，临回来之前太上皇特意嘱咐我亲自把东西给太子爷送多劝，我就先过去了。”

　　郭德纲道：“去吧去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比我这个皇上还忙。”

　　栾云平笑道：“您说笑了，一共就这么两件事。”

　　郭德纲道：“去吧，办完事直接回来，别出去住了。”

　　栾云平回了一声是就出去了，他到东宫的时候规格十分之高，太子爷亲自在门口等着。

　　栾云平行礼后道：“太子爷亲自出来迎接下官怕是不合规矩啊。”

　　郭麒麟好脾气的笑着道：“哪有，我就是刚好出来，哪有什么迎接不迎接的？”

　　进了东宫郭麒麟道：“平儿哥哥，不知道我爷爷奶奶最近怎么样啊？”

　　栾云平从怀中掏出一本画册边打开边道：“太上皇跟太后娘娘身体都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小礼物要送给你。”

　　栾云平边翻画册边道：“太上皇操心您的婚事，太后娘娘最近在京城跟九河挑了不少贵女，说是操心您的婚姻大事，指着你赶紧娶正妻生嫡子呢。”

　　郭麒麟头疼道：“哎呦，平儿哥哥，您可饶了我吧，别让我看了。”

　　栾云平道：“那不成，太上皇特意嘱咐我的，今天可是非看不可了。你看看这个，这是太后最满意的人选，家里虽然官职一般，但品性极佳。”

　　郭麒麟笑道：“要不您跟我爹说吧，他赐婚我就娶了。”

　　栾云平道：“太上皇的意思是要您满意啊。要不看看这个，这是太上皇满意的人，您在九河的老邻居。太上皇可说了，你们俩算是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长相又是你喜欢的，而且人家姑娘这些年一直惦记着您呢。”

　　郭麒麟道：“可快别让她惦记了，我都叫不出名儿了，还青梅竹马呢。”

　　栾云平道：“我知道叫什么啊，这都写着呢。”

　　郭麒麟笑道：“知道叫什么名我也不喜欢，行了哥哥，您这就算完成我爷爷奶奶交代的任务了吧？咱得过且过了。”

　　栾云平合上画册道：“得嘞，那我就还像每回一样，说咱太子爷眼光高，都没看上。”

　　郭麒麟道：“对，咱就这么说，我是真不爱看这些了。”

　　栾云平道：“对了，太后娘娘给您特意做的吃食见着了吧？那可是特意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就连咱们圣上都没有，您是独一份儿。”

　　郭麒麟笑及眼底道：“看见了，奶奶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栾云平道：“刚才那些东西也都叫人给你拿进去了，衣服都是太后娘娘亲自做的的，有一个书龛是从砍竹子到编篾条都是太上皇亲力亲为。剩下的也都是二位在当地采买的，据说全是您小时候喜欢的。”

　　郭麒麟笑道：“辛苦爷爷奶奶了，您什么时候回去啊，我这也有些东西给两位老人家带过去。”

　　栾云平道：“好嘞，那我回去之前跟您知会一声，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千岁爷了。”

　　虽然郭麒麟再三挽留，但栾云平还是回去了，两人虽然年少相识，但关系也就是不咸不淡公事公办。

　　独自一人在书房手捧书龛，郭麒麟少见的露出真心的笑容，手上的是还有人关心他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