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兔子急了也咬人

让我感觉到人情冷漠的同学里、一切的源头、都是当年跟我一起上小学的一个小胖子、戴着眼镜、做着自以为同龄人里最有品味和追求的事情。说起来也确实让这个年龄段的同学们震惊、他在一个仅仅初二的年纪、已经对各种奢侈酒店、自助餐、自驾游等、有了一定程度的钻研和摸索。虽然很不屑、但是我必须也要承认自己不足与他。

我的成绩不错、至少英语上相当的强。也是因为最开始照顾小学的情分、所以辅导了他几次作业。这下一回生二回熟、便也算认识。时间一长、大家结伴而行也就顺其自然的开始在课余时间一同出去玩。

他带我去了我们市最大的步行街、这里有着我这个年龄段完全见不到的世界繁华和繁忙都市。这里有地沟油里油炸泡沫滚出来的焦香、也有着赤膊着上身拿着扇子、顶着太阳叫卖的小贩。那些体面的商铺里、有的叼着烟头正在剁着案板上的熟食、头顶缠着塑料条的红色小风扇还在卖力的旋转着。

“哎、这不是海贼周边么、这质感还不错啊。”小眼镜张口道、拿着手里一包塑料包装着的动漫周边。

“邓国、别看了。那一包15呢..” 我不免小声提醒了一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叫邓国的小眼镜、家里是银行的职员、零用钱还真是比我高一截多。这个价格对我来说极其不便宜。而他在这个年龄段已经学会了自己用淘宝去买牛排和意面、甚至还配上刀叉。很多年以后我不免唾弃一声也仅仅是拼接牛肉罢了、但当时的我还是非常崇拜他的。

“又不是买不起、你要吗、我可以借钱给你。” 邓国看向了我、话说的很有力量、但我从他嘴角的那种咧嘴笑和眼神不难看出他内心高我许多的自我定位。

“不要、算了、没必要。” 一番斟酌后、我还是拒绝了这个施舍。

“确定？来都来了、来一趟也要四十分钟。要就赶紧、来一趟又不方便、别娘们唧唧。”邓国不懈的瞥了一眼、眼里满是不屑。也许在他看来、借钱是一种见义勇为的正行、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泄漏情绪早就暴露出他内心藏不住的自傲。

在一番纠结下、我最终还是借了他的钱、买下了自己喜欢的周边。可也没想到、这成为了没过几天的我、最屈辱的一件事。

那天事后、我就回家把周边收了起来。可我没想到邓国催钱的速度来的那么快。没过几日、等我意识到他这已经是一种胁迫后、我的书包和我的课本早已经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邓国一扫那天的友善、一脸不悦和不屑：“赶紧还钱、别tm做狗、还不还？不还你就自己找书包去吧。”

此时周围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学已经围了过来、甚至有女生交头接耳。邓国的声音并不小、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提高了分贝。

我知道自己没法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也不可能找家长要。我心急如焚：“求你、再过几天就还、我要回家要钱、求你行不行？”我感觉到内心一阵酸楚、眼前的人要钱是可谓是没有一份怜悯、仅有极其冰冷的眼神。

“不行、那你是狗。我以后叫你狗好吧？来看看！这是我家的狗、陈狗！”邓国那原本就不太男生的声线此时显得更加尖锐、他那又肥又油的双下巴在他兴奋的雀跃下肥肉一抖一抖。如同里面长满了蠕虫。我此刻怒火中烧、又只能强制冷静下来。剧烈的内心痛苦和愤怒一挤压、我竟感觉眼眶有些酸楚、几滴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咚！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时、我双膝跪下。毫不犹豫地跪在了这个丑恶的嘴脸面前。只希望他能延缓我还钱的速度。

这一跪依旧没跪动眼前视利如命的人、却也悄然间有些撼动了其余的围观者。

“行了邓国差不多得了。”

“就是、都跪下了你还要怎样啊”

反而是一些女生穿来了一些悦耳的声音、这求情在此时却如同救赎之音。

“他跪有用吗？我是你祖宗哦、果然是狗。放学之前给我钱、好吧？不还你就是狗。”邓国架不住女生的请求、软了下来。转头笑嘻嘻的用他肥腻的脸庞转向女生：“他不还钱、嘻嘻、闹着玩闹着玩。”说罢快步离开。

没有脸面对眼前的女生、我低头、默默擦掉了掉下来的羞辱性的冷水、拍拍膝盖的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个男生哭已经够丢人了、这下还不起钱全班都知道了。真好！真是好透了！

我趴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平复情绪。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弄出这个钱、至于他那丑恶的脸、我一定要亲自去给他涨涨教训。想到这、我牙咬的痒痒。

突然、脑海中萌生了一个人影。此时我想到了一个人、既能帮我这个忙、也能报我这个仇。而这个人、正在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