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推荐BGM¹:Daddy Issu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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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与每一件事,总是在做梦。]
在这之前的两年,我和边伯贤上了同一所高中,但高二的时候边伯贤出国念书去了。他还是时常同我联系……是的,乔遇年说的没错,他就是对我很好,我知道。
他好能给我安全感……在国外也常常算着时间给我打电话,回来之前问我要什么礼物,拿到手时一定会有额外的一些。
无论从普通人还是资本家的角度来讲,就算我是边家饲养的最精美的礼品,他们家对我都不能说是仁至义尽,而要说是得不偿失。
但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猜忌。
边伯贤回国以后,只有一年的功夫,边父去世了。
边伯贤应该是悲痛的,葬礼上我和他作为边父的遗物一起立在棺椁旁,对着遗像鞠躬时看见他皮鞋旁边有一滴水。
但他肯定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悲痛,消息传到他耳朵的下一秒,他就说,
边伯贤“火化吧。”
真的,那天我去找他……忘了什么原因,总之是一起听助理给他打的内线电话,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命令就下达了。
我真是个白眼狼,他丢了我也是我活该。
后来他很忙,他也陷进了边家的产业里去……很多时候看着他书房门板下渗出来的光线,我都在想他是不是会和他父亲生一样的病,得一样的果。
我不希望这样。
我哭好多次,我总说我不爱哭,其实不是的。
人往往有许多种发泄方式,暴食,酗酒,暴力,尖叫,拒绝,哭泣。
我从前难过的时候爱暴饮暴食,边吃边哭,快要吐出来。后来只要吃多就生理性难过,干脆节食,把胃弄坏了:分不清饥饱。
其实最好的方式是哭……
每一滴眼泪都为未来的自己。乔遇年偷偷开门望我,我装着没发现她。
其实这种过程中,是不适合有人过来。当然,关着灯躺在床上和坐着的人说话更不适合。
不合时宜的事多了,不差这一两件。
哭的时候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哭,我很早的时候就以为我是不会掉眼泪的鳄鱼,真有了也是装的。
没有那些东西太久,得不到,挣扎也得不到,索性就不要。
骗自己说是,不需要。
才更骗人。
我以为的那些不会再刺痛我的,其实是扎在心里的一根根利剑。
时间久了,同心脏长在一起。
跳动的时候,也会痛。只是习惯了,以为那才是常态。
不碰它,就不会有重大反应。
拔出来的代价太大风险也太大,于是就任由它在那处。
化脓还是流血,全部融为一体好了。本来就糟糕。
我是这么想,也这么同金俊勉说了。
我以为他要拐弯抹角地劝我,亦或是模模糊糊地过去,不会明确表态。
而事实是——
金俊勉“我倒觉得,你这样就挺好。”
金俊勉“不是不好的事情都要解决掉,而且我也没觉得那些想法有什么不好。”
安年“很少有人这样说的。”
金俊勉“那我很荣幸。”
我不作声。
两个人便都不说话。
过了一阵,我问他。
安年“你知道费尔南多·佩索阿吗?”
金俊勉“我看过他的《不安之书》。”
那本在伯远书房里看过的书,我曾经记住了些片段。
忽然觉得很契合现在的想法,便念出来。
安年“‘我的灵魂对它自身很不耐烦,就像和令人讨厌的孩子在一起。’”
金俊勉“‘它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而且一直如此。每件事都令我感兴趣,但都只是三分钟热度。’”
安年“‘我参与每一件事,总是在做梦。’”
金俊勉“梦境和现实,很难分清的。”
安年“分不清,会疯掉的。”
金俊勉“分太清,也会的。”
安年“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在做梦。”
金俊勉“看来这个梦大概不是很美好。”
金俊勉“为此我感到抱歉——当然,我认为这与我是有些联系的。”
安年“其实有一个,相对于现在而言的梦境。我没有告诉你,还没讲到。”
安年“它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金俊勉“很荣幸能听到你这样对我讲。”
安年“当然——但只能是一部分。”
金俊勉“这没有关系,取决于你。”
安年“那说起之前,我想问问你。”
安年“你喜欢乔遇年吧。”
是陈述句。
金俊勉“很喜欢。”
也是陈述句。
我把那个“梦”讲给了金俊勉。
以一种很隐晦,很少见的方式,少见到好像根本不想告诉他一样,地告诉了。
我本来想的是,他总该会有些反应,高不高兴无所谓——肯定不高兴,但又不是我。
最起码要愣一会儿吧?
他没有。
他只是说,
金俊勉“你在意的,是那枚戒指,还是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