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惰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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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年觉得自己等好久。

事实上只是半个小时多点，她自己记不清时间，就当吴世勋是刻意给她难看，有点要发脾气。

把毛毯丢到一边，坐位置上看了半天，强作镇定地去找给她打伞的佣人。

安年“我要回去。”

对方只看着地板，

佣人“先生很快就会回来的。”

安年气结。

她当然不会为难佣人，只好自己气势汹汹地往外去，以示自己的独立。

对方忙拿了伞跟她后面——雨还在下呢，这位又是劝不住的。

安年一出去就觉得冷，风刮的凛冽。她不自觉打个哆嗦，才要下台阶，就觉得肩膀上一重，搭了件外套。

都不要抬头看安年也知道是他，又听他没甚感情地，

吴世勋“怎么这么不听话。”

说着便去扶安年的肩膀，把她整个人转回去，往会馆里推。

还不忘冠冕堂皇地轻声解释，

吴世勋“我来的太晚了，是我的错，年年你别生我气了。”

事实上两个人心知肚明，吴世勋就是敷衍地哄一哄她，随她接不接受。

因她敏感又脆弱，从前在学校时，就是有意识的乖巧无意识的娇纵，还是吴世勋是亲一下就要碎掉的人。

那时他们身份地位平等，哪有帮不帮一说，不过拿家里的钱，拿自己的所谓用心，交换些物件。

甩脸闹脾气是在伯远面前养出的惰习，可显而易见中学时期吴世勋便窥见她的这点儿不显山露水的坏脾气，现在便纡尊降贵来哄她。

因现在他们不平等。

安年被吴世勋拉着坐到椅子上，他妥帖地再次给她搭上毯子，坐到她对面。

吴世勋“来时碰上朴灿烈，耽误了一会儿。”

实际上他并没有责怪的意味，只是解释——尽管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大有可能引人联想。

安年一张脸平静地望他，却是问，

安年“为什么要在这里，而不是在楼上包厢里？”

吴世勋“我想，带你去哪一间房子里不太好——你自己会不舒服的。”

吴世勋只觉得她这样说话好像撒娇，便顺势去拉她手。

意料之中地要被人挣开，吴世勋仍紧握着，两个人面上却都冷冷清清。

吴世勋“楼上包厢，也怕你会不舒服。”

吴世勋“这里坐，可以看看雨。来的人也不太用管，没人会乱看乱说的。”

吴世勋“现在见到你了，才好能问一问你自己的意见，要不要去楼上看看？”

安年“不要。”

意料之中的即刻拒绝。

吴世勋只拍拍她的手，从眼睛去判断她的真实意愿。

吴世勋“那好，不上楼。”

沉默了一阵。对于上学时期的他们来说，却也是常态。

吴世勋“伯远他……对你不太好是吗？”

吴世勋“换句话说，是你不太喜欢他的好？”

会面是因为一句“帮帮我”，而这件事的实际操控难度又显然高于预期。

况且总有一个人要先提起，解决问题。

安年“他……可能很好，但我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下了点决心，脸朝向对方，眼睛却向下看，吴世勋想：又来了，又是这套，百试不爽的招数，听听她又能说出什么来，让他生气。

便听到，

安年“……我想，我还是适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