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夫对不起……”
莫雪鸢愧疚的无以复加,周子冉刘尊之死,作为最大既得利益者的窦漪房无论如何也洗不清嫌疑。
从前周亚夫因为爱莫雪鸢,所以克制住对窦漪房的恨。
现在周亚夫不爱了,哪怕没有明言,莫雪鸢也知道他们这段感情算是走到尽头。
后悔吗?
也许细作生来就不配拥有感情。
莫雪鸢苦笑,周亚夫以为第一次见她是在汉宫,作为杜云汐化名家人子窦漪房的侍女,其实他们真正初见是在素问的悬棺旁。
她是吕后派来钓鱼的守墓人,他则机关算尽偷虎符,两人从一开始起就欺骗,也无疑落不了好结局,走不到善终。
莫雪鸢擦干脸上最后泪水,她没有回头,周亚夫也没有挽留。
一个做她的窦皇后身边第一人,一个做他的条侯周亚夫,莫雪鸢回宫有窦漪房安慰,周亚夫到山里也有巧慧做辛夷花鸡蛋饼。
“尝尝,知道你要来,就连花儿也专挑向阳明媚的开。 ”
巧慧不改往日调笑本色,端起一盘煎的金黄酥脆的辛夷花鸡蛋饼,并上一壶自己新酿的米酒。
鸡蛋饼香脆可口,米酒没有周亚夫往日在军中喝的酒烈,起起伏伏间能看到瓷碗里混浊的米粒。
“莫笑农家腊酒浑,周将军喝了我的酒,一会儿可得帮我做工啊!”
巧慧笑眯眯看着周亚夫把米酒鸡蛋饼吃七七八八。
“你这秦国地图够短的啊!”
“我这可不是白来,陛下勉励你,托我带的海棠花步摇冠。”
周亚夫说完死死盯着巧慧眼睛,如果刘恒不是皇帝,他恨不得把这破冠子砸的稀巴烂。
“少来,陛下是陛下,将军不能富有天下,总能帮巧慧修个房顶吧?”
巧慧指着对面屋顶,步摇冠也不放过,找了个木匣收好,看得周亚夫又气又闷,一个飞跃纵身就上了房顶,连巧慧提前准备好的梯子都没用上。
他也不知自己在生什么闷气,反正单纯看刘恒送的东西不顺眼,一大把年纪都是好几个孩子爹了,还有闲心勾搭人小姑娘,果然还是政务太少。
周亚夫心里骂骂咧咧,生气归生气手上修房顶动作却是不停,这么个小破屋,也真难为他们一家能住这么久,不过说来奇怪,巧慧父亲母亲兄长呢?
好像从自己来到现在,就没有一次见过巧慧家人,之前他们还会去山中打猎采药的,现在干脆不见踪迹。
“你家大人呢?”
周亚夫语气有些担心了,不管再成熟,她现在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养蚕啊!”
“现在初春正是桑树长叶季节,我爹娘他们索性在林里搭了间木屋,这样也省的来回两边跑。”
“如果不是我年岁浅,又要帮家里晾晒药材,还有地里种的一些五谷,可能将军下回来还得自己打水喝。”
巧慧轻描淡写不在意道,周亚夫听在心里却觉百味交集。
同样年纪,同样贵女身份,巧慧比那些人强的远不止一星半点。
她们是仰仗父辈荣光,只有巧慧一个人能把日子过得极好,并且安之如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