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4）

顾及兄长威严，长枫目光微凝了几秒，只默默观山览水，不去拆穿长柏。

冬日的瘦西湖白雪皑皑、恍若仙境，长枫在赏景的同时，殊不知他也成了别人眼里的景。

尤其是一朵雪花顺着他睫翼落下时，顾廷烨等人更是屏息凝气，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长枫看了多久雪，顾廷烨他们就看了多久他。

看到最后甚至连行刺都忘了，等一支支尖锐的箭矢划破长空，顾廷烨等人方如梦初醒，纷纷争着挤着去护长枫。

长枫：……

看着视一脸惧色，却还仍旧英勇就义挡在他身前的弱鸡，长枫长叹一口气，而后出剑了。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江海凝清、雷霆收震，少年手持剑器，一身白衣来、一身白衣动，随着一声声厮杀惨叫，天地间很快就只余少年。

“长、长枫……”

盛长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现在谁还有心思想什么刺杀，只想离少年近点，好看看他那眉心染血的艳色。

如冬日红梅般，刺刺的仿佛挠在人心间。

“二哥。”

“贼人已伏诛，二哥别怕。”

长枫以为长柏是被吓到，忙放下长剑，轻拍着他肩安慰。

“长枫你是、你是何时学会这剑术的？”

对上这张冰雕玉砌美人脸，长柏憋半天，却还只憋出这几个字。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长枫叹息言自己是偶尔学了几招，不管盛长柏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原是如此。”

盛长柏只想找个话题，又不是真要追究，很快就被长枫搪塞过去。

亲生兄长都没意见，旁人自然不敢有意见。

就算有……

有扬州知府公子恍惚间瞥了长枫好几眼，美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

好好一场游湖会搅和成这样，众人也没了出游心情，见长枫面露烦色，识趣者纷纷拱手告辞，只除了……

顾廷烨。

“三公子！”

“你的剑三公子！”

注意到盛长柏在那边忙着应酬，顾廷烨见缝插针，赶忙把剑擦拭好，献宝般殷勤的捧到他面前。

长枫：……

“多谢白公子。”

长枫客气两句刚要抽剑，一抽发现抽不出来。

“白公子这是何意？”

长枫面色有些不愉道。

“我、我……”

顾廷烨被他脸上的霜色摄住，刚想退却，注意到盛长柏已经结束应酬，一咬牙握紧手中长剑，目光执拗而固执道：“我不叫白烨。”

“我叫顾廷烨，宁远候府二公子顾廷烨。”

说完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只待眼前人审判。

“哦。”

长枫点头：“所以顾公子，可以把剑还我了吗？”

顾廷烨：！！！

“你不生气？”

“不生气我骗了你？”

“为何要生气？”

长枫不解，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无论白烨、还是顾廷烨，于他而言皆是过客，人会为一个过客生气吗？

“我……”

“是啊你不会生气的。”

顾廷烨惨笑，第一次意识到少年有多无情。

可越无情，顾廷烨越是想攀这朵高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