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演出 ，1 ，破界

早上六点半点

晔涵从五点到现在一直迷迷糊糊地坐着，听着闹钟的嘀嗒声，就是没有睡着，现在难受极了。旁边床上的烨鑫还没有醒。

''起床啦，你还说定闹钟来着。''晔涵有些烦地把他叫醒，大概是因为困出起床气来了。

看到烨鑫也起来了，晔涵决定去冲个澡。她把水调到最舒服的温度，再用薄荷沐浴露抹满全身。在温水和清凉的薄荷的作用下，她逐渐恢复了过来。白色的水汽在她光滑的肌肤周围萦绕

走出浴室，她看到清晨的阳光从白色的纱帘里射进来，窗外还隐约有鸟叫。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了。

''差不多走了吧''，晔涵穿好衣服，对早已准备好的烨鑫说。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间去了早餐厅。

在餐厅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烨鑫''晔涵突然跟他说，''你知道我刚才梦见什么了吗？''

''不知道呀，什么能把你吓成那个样子。''

晔涵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苹果汁，她当然不能在这里详细地说梦里的情况。可是她现在很想找烨鑫倾诉。于是慢慢地说：''我担心，我们会慢慢地跟原来的自己和，走远了。''

正当烨鑫还想继续问什么，王先生走了过来。他们该为演出做准备了........

第一次演出在Y市，离H市有一定的距离。于是他们刚过中午就上车出发前往场馆了。一路上，晔涵和烨鑫都好像在闭目养神。但是他们心中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演出，都十分激动。这一天的阳光很明媚，似乎为他们提前打好了聚光灯。

晚上七点半，最后一丝残霞消失在夜空中。Y市的文艺馆越发热闹。狂热的粉丝们迫不及待地等着星环公司的艺人们举行汇演。

''这里和钢琴赛场完全不同啊。''走进文艺馆，晔涵看着周围。虽然说都是文艺馆，但是这周围的一切，人，物，环境...都显得那么嘈杂，那么纷乱，和安静而严肃的钢琴赛场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

''不过也难怪，毕竟这里是给大众看到表演场地吧，而且也不是专门为了钢琴设立的表演。大概是我神经太过敏了吧。''

看到一旁蹦蹦哒哒的烨鑫，晔涵也让自己努力调整。

''适应环境，HI起来，HI起来，HI起来。''虽然晔涵这么暗示自己，但还是流下了紧张的汗珠。

过了一会儿，表演开始了。晔涵和烨鑫是第九个节目，现在还在后台后场。

透过小门 他们看到舞台闪烁的灯光，听到动感的古典和观众的尖叫。

烨鑫看着这些，思绪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充满阳光香味的夏天。

回想起了碧茝学姐左手拿琴，右手持弓的身姿，回想起她飘逸的发丝和回眸时清纯的微笑，回想起她拉琴时挂着汗珠的侧脸和温柔的呼吸。

'我们给碧茝打个电话吧'

'我担心，我们会慢慢和原来的自己走远了...'

烨鑫回想起早上姐姐说过的话，不自觉地将学姐和'走远了'这句话联想在一起。这个想法突然令他十分不安，他晃了晃头。

''现在我们有请钢琴届的小天才，张晔涵上场。''

晔涵打了个激灵，握紧了拳头。她转头看向烨鑫。一种异样的感觉把她包裹住。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但又好像在哪里感觉过，很多次...

对了，每次比赛前和烨鑫分别前往不同场地的时候！

''哈哈，果然还是把这当做比赛了吗？''晔涵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心里却舒服了许多。这几年来的频繁参赛，钢琴赛场反倒能给晔涵一丝亲切感。

晔涵转头望向舞台，迈步走了上去。迎接她的，是舞台闪亮的聚光灯，和观众们的掌声与尖叫。

观众席上许多人在讨论着她。

''诶诶，就是她，好几届钢琴比赛的冠军。'' ''是的，我看过她比赛的视频。不过，她今天不会要在这里弹古典音乐吧。'' ''诶，她今天的装扮好像很朋克呢，这还是那个高冷的古典之花吗？'' ''哎呀，什么冠军不冠军的，听听她演奏才知道好不好哩。''

晔涵坐到了琴凳上，聚光灯聚到了她和钢琴上。她本想像比赛那样调整琴凳，冥想一会儿。但她突然想起了经理的话，便改变了姿势。像后来彩排教的那样，手举过头顶，打了个响指 示意开始伴奏。

电音，鼓点响起，晔涵随古典扭动身子。她感觉自己在跳舞，心思不怎么在手指上，而是在身体的动作上。然而她自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弄出效果，身体里的框架在锁死着自己。

那是巴赫电脑般的精准，莫扎特细致入微的手指动作，肖邦平滑而迅捷的乐句变换在她身体里的烙印。

台下的观众开始议论了起来。''她在干什么啊？'' ''怎么这么谨慎。'' ''我都快要睡着了。''

晔涵不断暗示着自己，脑子努力播放着烨鑫弹琴弹嗨的画面。

''我在摇滚，融入鼓点，融入节奏！''

突然晔涵感觉什么频道突然对上了，她找到了令自己兴奋的节奏点。鼓点的律动逐渐开始在她的肢体上体现，指尖在键盘上跳跃起来。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什么东西在破碎，在解体。她放得越来越来。大脑某处的本能想让她停止这种变化，可是她此刻的心情和周围的环境无法让她们下来。

她冲破了自己的界限！

''哈哈，原来烨鑫每次弹琴是这个感觉嘛！我找到流行钢琴的感觉了吗？也不赖，只是这曲子过于简单了，不然我也能飞起来。''

观众们的情绪也被晔涵重新带了起来。

''呀，她的琴声好像变了'' ''是啊，变得激情四射了呢。'' 晔涵将观众们的情绪不断推向高潮。此时，晔涵青春而活力的一面展露无遗。

而坐在后台的叶鑫也被她前所未有的活泼给感染了。

老姐哪个血脉通了？她以前弹琴可是很安静的。

姐姐好飒！

最后几个音符的重音，晔涵把全身力气聚在指尖，敲出了她从来没有爆发过的音量。随着最后一个音的结束，晔涵把手悬在半空中，身体后仰望着天花板。那是她从没做过的一种高傲而兴奋的姿势。她自己也突然疑惑了，这真的是我吗？

于此同时，台下当观众爆发出了掌声和尖叫。

''真棒啊！不愧是你呀！''

''原来涵涵是慢热型的选手呀！''

''晔涵好美！''

''老婆！''

......

晔涵走下台，汗水把她的衣服给湿透了

''嗨，老弟，我怎么样。''

''我从没见过你这个状态弹琴。你...找到感觉了？''

''哈哈，大概是吧...我刚才慌得很。如果再不嗨起来观众估计要赶我下台了。''

''可是你这样搞得我很慌呀...''

是啊！刚才姐姐的神级别演奏，我要怎样才能顶得住场面啊！

''加油啊！''晔涵微笑着拍了拍烨鑫的肩膀，从通道走去更衣室。

望着晔涵的背影，烨鑫抓了抓自己的一角。

姐姐，难道我真的，没办法超过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