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谢谢，还有对不起

      午休起来，可儿提着大包小箱往办公室走，把许言一买给她的特产分享给楼上楼下的同事们。君姐让她送些到校长办公室，她不去，感觉特像“走后门”。君姐戳了她脑门一下，推了她一把，说:“去吧！老师们都分享了，就遗忘校长也不好，就是些小特产，还‘走后门’，就你顾虑多。”可儿一想也对，就提着两盒小点心去了校长办公室。

      可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说:“校长，我回来了。老家带了点点心，您尝个新鲜。”

      校长笑眯眯地说:“许老师啊，快进来。谢谢你了！”

      可儿走进办公室，把点心放在桌上:“不客气，分享给大家都尝下味道。”她觉得尴尬，没有和领导交流的经验，不知道说什么。她局促地说:“校长，您忙，我准备上课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许老师，等下。你坐，还有10分钟才上课，聊会天。”校长居然让他留下来聊天？聊什么？可儿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转身坐在校长对面的沙发上，像小学生听老师训话一样。

      校长笑了，这么个单纯善良的老师，心思都写在脸上，挺可爱的。怕可儿太紧张，校长开腔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今早凌晨到了学校，在大门口喊了好久，保安都没听见。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打我电话。”

      可儿有些许感动:“谢谢校长关心，主要是怕打扰您休息。”

      校长大手一挥，毫不在意:“没事！深夜女孩子一个人在外不安全，安全第一。恰巧碰到李老板出去买菜，他今天和我说了这事。我们在一个学校工作，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长者风范，关心下属。”这是可儿刚想到的，真不愧是一校之长，一家之主。和领导说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可儿真诚地说:“我记住了，再次感谢校长的关心。”

      可儿回到办公室，同事们边吃特产边“关爱”她被半夜“卖猪仔”，一人浪高速的事，琦琦边说边事件重演，啧啧啧，那炉火纯青的演技，俨然她才是那个女主角，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好吧！绘声绘色的，把她也逗乐了。可儿无所谓地耸耸肩坐下当听众，反正她也没发生什么事故，大家当故事听，娱乐下大家也挺好！教师生活三点一线，那么狼狈，不总得贡献出来博大家一笑。

      只是，在她没注意的角落，听故事的欧阳卿满是阴霾。原来她一个女孩子经历了一个那么恐怖漫长的夜晚，怪不得她上午被他气哭了。该是极度疲累，又被他惹恼后才情绪爆发吧。他看着她，这个女孩他真的心疼，又欣赏她的勇敢和乐观。一个上午就把情绪调整过来，还任由同事们把这事拿出来说说笑笑，口无遮拦地嬉闹，仿佛和她无关。

      许是视线过于炙热，可儿无意识地抬头望去。欧阳卿也不躲闪，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眼神有内疚也有一抹心疼？可儿叹了口气，这个人就不知道收敛下，就不怕她尴尬么？可儿收回视线，上课预备铃响了，老师们都一哄而散，各自准备上课去了，也没人留意到他们的异样。

      可儿打开抽屉，拿出课本，却没有往门口走去，而是往欧阳卿位置走去。她把课本遮挡住的一盒特色小吃放在他桌上:“姐姐特别给你留的，谢谢！还有，对不起。”她想，她不解释，他也能懂她的“谢谢”和“对不起”。

      欧阳卿站起来，一把拉住要去上课的她，把她拉回她的座位，可儿惊呼一声，还没回过神，这人就把她一把按到座位上，凑到她眼前，可儿惊得立马条件反射把书本掩护住脸，只留下眼睛骨碌碌转地望着他。他俩很近，近得她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她心漏了一拍，脸都羞赧了，心想:“他到底要干嘛？难道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让人沦陷的脸吗？她也好‘颜色’，吃人间烟火的。”

      欧阳卿难得欣赏到她小女人的模样，脸都红了，真想咬一口。但他怕吓到她，他拿开挡住她脸的书本，放桌上，霸道地说:“你休息，我帮你和校长请假了。下午的两节课，我去上。”“可是……”她想站起来，但是他双手搭在她椅子两边，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她又不敢伸手推开他，今天早上那一推她头都炸了，只能弱弱地出声抗议，但是她的抗议还没开始就被他凑得更近的脸噎回去了。她双手举起，拼命点头，嘴巴说着:“你去你去，辛苦嫩草弟弟，谢谢！姐姐空了请你吃饭！”形式比人强，她投降。

      欧阳卿听见“弟弟”两个字，胸闷气短，这张小嘴真会气人！他睨了她嘴巴一眼:“我知道怎么把它堵上。”可儿脑海中立马闪过一少儿不宜的镜头，她一手把嘴紧紧捂住，脸红耳赤，一手做出“请”的手势，眼神哀求他快去上课。她变坏了，怎么对他有那种想法？

      他决定放过她，站起来看着她说:“放心，我堵上它的时候会通知你。还有，我有姐姐，不缺你当姐姐，你换个身份我比较能接受。”他说完摸了下她头就走去上课了。

      听到这些话，可儿的脸爆成了猪肝色。这男人啥意思？喜欢她还是喜欢撩她？太可怕了，这玩笑开得大了。她貌似惹不起，嗯，对！躲得起，下次见他绕路走。

    在可儿胡思乱想之际，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小妹，回魂了。大白天思春，脸都爆成猪肝色了。”

    可儿抬头一看，高兴地喊起来:“Mr. Lai，你啥时候到的？”

  “在你思春的时候，我悄然而来。”Mr. Lai戏谑道。

      可儿毫不客气怼回去:“却，思春那是你们奔四的老男人才会干的事。我们20出头的小妹纸正是青春好年华，爱慕者不要太多哟。”

      “哟，又听见我们可儿在这大放厥词了。”胡春阳边走边说，还和Mr.Lai打了声招呼:“远哥，回来了。”

      Mr.Lai点点头:“刚到。 ” 然后接着打趣可儿:“整天放臭屁！你都奔三的人还是光棍，我才不见几天，脸又长本事了，不要了。”

      可儿佯装踹Mr.Lai一脚，Mr.Lai一闪，笑嘻嘻地在可儿身边坐下:“还是那么粗鲁，嫁不出去也情有可原。”

    “你们俩不也是凭实力单身，怜香惜玉都不知为何物？万年老二。老一and老二”可儿笑嘻嘻地用手指指着他们数数，伶牙俐齿回敬道。貌似在吵架这方面她从来没输过，除了那根嫩草，总是让她吃瘪。想着就没意思，不吵了。可儿拿出零食，放在她桌上，拉过旁边的椅子，喊胡春阳坐下:“赶紧吃，堵上你们两张臭嘴。”

      胡春阳和Mr.Lai都哈哈大笑！这丫头，还是那么牙尖嘴利。

      胡春阳和可儿是老搭档了，可儿担任六年级一班班主任并兼任一班和二班的语文老师。上一届毕业班毕业后，两人这是二度合作了，非常熟悉，平时也经常开玩笑。可儿还为胡春阳出谋划策追他喜欢的新老师，只是屡战屡败是胡春阳心中不能言语的痛。可儿也奇怪为什么他明明长得阳光帅气，笑起人如其名，如春天的阳光般温暖灿烂，可是每次追求都不成功。后来的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他心里早已住着一个人，让他每每到最后都放弃。

      Mr.Lai本名赖明远，则是可儿到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异性，她刚到这个学校的那一晚莉莉就请吃散伙饭，其中就邀请了Mr.Lai，那会她们还起哄说介绍可儿给Mr.Lai。可儿还不好意思开口拒绝，Mr.Lai这个憨憨直接说:“我喜欢长发飘飘的。”得嘞，留着短发的可儿当时就笑了。从此就奠定他们的革命友谊只能是哥们，没机会升华了。

      就这样，三个人说说笑笑，边吃边聊，插科打诨了一节课。君姐和琦琦下课后也加入他们的行列，好不热闹。

      欧阳卿下课后回到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这个小女人在人群中心，笑得那么甜，那么耀眼。大家就这么吃着聊着笑着，多开心。他坐在角落，看着她，隐藏着自己的不开心，生着闷气:她对他似乎和其他异性一样，没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