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妹子，有什么困难给我说说，我也好帮你解决啊。”出于内心的愧疚，韩信决定能帮就帮。

“活在梦境里的人，喜欢上了现实，却发现现实里太多未知……”神舞闭上眼，越发感觉疲惫。

毫无疑问，那个梦境里的人就是她。

韩信跳脱的表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似乎这才是真正的他，“认识现实再选择是否继续喜欢他，总比直接退缩了好。”

“谢谢。”神舞轻声感谢，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韩信失笑，这孩子太敏感也太温柔了，潜意识里都不想得罪任何人。

也只有梦境里才会有这样单纯的人吧。

他不知道，门口停留着一个沉默的少年。

韩信也闭眼养神，中午的阳光正好。

少年踏着阳光离开。

宗人府

“大哥啊，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没有消息，你饶了我吧！”被提溜起衣领的李元芳拼命晃动着四肢，还是逃不过玄策的魔爪。

“不可能啊，你打探消息最灵，神舞和你住这么近，你一点消息也没有？”玄策把李元芳提近了些，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一旁的狄仁杰实在看不下去了，“玄策你先放他下来……”这孩子本来就对自己的身高很纠结，玄策这一提他得更自卑了。

玄策不情不愿地放下李元芳，一旁的诸葛亮倒从他的问话中知晓了一些信息，“你觉得梦奇昨天的情况和神舞有关？”

“没错，我亲耳听到她说‘梦境’！”而不是幻境……玄策这句没说，但前面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李元芳揉着被揪红的大耳朵，小声哔哔，“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多的秘密我不会说，我只告诉你，神舞姐确实留恋着现实里的一个人就是了。”他说完充满暗示性地看着玄策。

他？

玄策怔了怔，心里闪过一丝诡秘的欣喜，接着又开始疑惑神舞口中的“未知”……

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喂，你真想知道些什么，找那些开了眼的人不就完事了？”诸葛亮大发慈悲献计，“明世隐占卜知道很多，女娲作为一个懂得空间撕裂的角色肯定也知道不少，再不济，出关的鲁班大师总了解吧？我记得他听闻消息也是第一时间赶去了神舞那的。至于老夫子和姜子牙……鉴于你之前的表现，还是免了吧。”

对啊！玄策心道自己还是关心则乱，那么多能了解真相的人，他干嘛就逮着一个李元芳不放。

玄策道了谢，决定先去对神舞的幻境了解最深，同时同样具备幻境权限的鲁班大师那里。

看着玄策风风火火地离开，诸葛亮抱臂摇头，“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喂，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啊！”

狄仁杰揉了揉李元芳的小脑袋，“知道啦～下次下棋让你一招。”

“谁稀罕你让啊！你不让也赢不了我！”

“你确定？”眼刀互递之后，两人又开始一局棋。

“你说，到底是黑子困住了白子，还是白子困住了自己？”诸葛亮托腮，手中黑子落下。

“总归黑子赢不了～”狄仁杰得意，手里的白子“啪”地放下，正正杀出重围。

“这可是下棋，谁赢还不一定呢～”诸葛亮丝毫不慌。

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棋盘之外赢的会是哪方。

鲁班大师不在，玄策明明请求了追踪，却在鲁班大师同意后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区域，感觉不到立体的空间的存在。四周都是彩色的物质，有大有小，还有一些流星一般的线条划过，有粗有细。空旷的世界，能量涌动。

“这是哪儿？”

“我模拟的世界。”鲁班大师的声音传来，“神舞就诞生在这里。——我也是。”

玄策听见来了兴致，仔细观察着周围，却一无所获。那些奇怪的物质漂浮移动着，线条也一闪而过，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忽然感到一阵危险，玄策凭本能侧身，一个极大的不规则物体擦肩而过，尖锐的棱角险险掠过右臂。

“这个世界潜在的危险很多，所以她用幻境保护自己。”

鲁班大师的声音再度传来，随即，四周的物体开始扩大，逐渐占据了玄策的视野，他好像被编织的大网罩住了。

这里确实能感觉到平和，但是太空旷，很单调，很压抑。

“我推测她应该是通过一直沉睡来抵御精神的入侵，不过你的闯入唤醒了她。”鲁班大师不再继续演示，一阵白光闪过，他发现四周都是金属墙壁，面前就站着鲁班大师。

和眼前对比，他才发现那个世界看似梦幻，却真实很多。就如同那次他看见的海洋，丑陋却也真实。

“不好奇我为什么给你看这些吗？”

“我还有别的更重要的问题要问……”

“诶，年轻人，别着急，一个一个来。”鲁班大师止住玄策要说的话，拿起手上的资料。

厚厚的一摞，看不见写的什么。

鲁班大师推推眼镜，开始按照上面的顺序讲解。

“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梦奇确实暂住在神舞的幻境里，暂住了多久我就不知道了。你想知道的，还得自己去发掘，我希望那孩子能看清自己的心。相信你也发现了一些疑点。我只想告诉你，要消除噩梦，还是需要精神上的永绝后患。毕竟我发现，噩梦似乎归于精神。”不遵循质量守恒。鲁班大师说完慢慢走开，“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你想再体验体验的话请便。”

玄策看着鲁班大师离开，还是想再感知一下那个真实又虚幻的世界。

回春屋

韩信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尴尬都用在这里了。

“玄策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吧……”神舞坐在床头发呆，眼里掩藏着些许失落。韩信刚说完又想扇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他没来也挺好。”这说明他有着自己的生活，没有她也能过得很好。

挺好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神舞急忙看过去，竟然是梦奇。

“梦奇！”梦奇摇晃着肚子奔到神舞床边，顺带打了个嗝。

“梦奇！”神舞遗憾自己没法抱他。韩信十分有眼色地抱起梦奇塞进神舞怀里，小心地避开了伤口。

“谢谢。”

神舞满足地给梦奇顺毛。

梦奇就像一只小猫一样不断叫着，一会儿翻身露出肚子，一会儿趴着哼哼唧唧，感觉舒服极了。

不一会儿，小家伙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