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因为温父与杨析存的缘故，方凌得以暂时留在病房里，只是时不时要收到温母的眼刀与言语奚落。

温父安慰温母：“这小子在你还可以使唤他做事嘛，你又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还得回去看爸妈呢。”

温母这才红着眼把人收下。

每当温母回家，这就是方凌最轻松的时候，温母在，他都不能仔细看温典一眼。

在温典昏迷的时候，方凌帮他点湿了无数遍嘴唇，擦了无数遍手脚，连尿袋都是他亲自更换，昨晚这些事，方凌就坐在旁边仔仔细细地看着温典苍白的面容，脑内反复回想这个人醒来的样子，醒来他要跟他说什么，他要跟他说他好担心他，也非常痛苦，想吻吻他，想紧紧抱着他。

“温宝，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你准备什么时候醒？”方凌捏了捏温典的小指，笑了笑：“没事，你想睡也行，反正我就在这里，但是不要一直睡，脑子会睡坏的……”

——

临近过年，温母也真的瞒不住了，只好交代了实情，只是没说温典与方凌的事情。

温外婆携着外公巍巍颤颤进了病房，还没走到床边，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们典典怎么成了这样……”

方凌漠然地看着二老，看着外婆想触摸温典却无从下手的样子，看着温外公竖眉低声教训温母的样子，看着极少出面的温英温声劝解，他只觉得烦躁。

温外婆哭了一会看到了方凌，感激地拍了拍方凌的手：“小伙子，你对温典真好，温典真是交到了好朋友……”

方凌想笑，他想说：我不是您孙子的朋友，说出来气死你。

温外婆继续说：“留下来过你年吧，不过你父母同意吗……温典……”说到温典又开始哭。

方凌说：“嗯，我父母同意了，你不用担心。”

有了温外婆他们，他与温典的独处时光又少了很多，晚上温母也不让他进去，防贼一样防着他，他只能彻夜坐在外面的长廊，隔着一面墙尽可能陪着温典。

他摸到心口的项链，也不知道温典那条在哪，估计被温母收起来了。方凌打开手机翻开相册，找到那天在鹿苑一起拍的照片，他以为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但看到温典的笑容还是忍不住落下泪，他想过温家人的态度，但没想到会伤害温典，就算是无心的，但温典是确确实实躺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他疲倦地缩在长椅上，睡去了。

——

“凌哥……”

“温宝，你醒了，你头疼吗？”方凌惊喜地叫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温典，热泪瞬间就从眼眶滚落，“我好怕……醒了就好。”

温典皱着眉低声说，一直说：“我好疼，我好痛……凌哥……我好疼……”

“宝贝，都是我不好…我嗪一下就不疼了……”

“凌哥……”

“温典！”

方凌猛地惊醒，他这才发现他还躺在外边的长椅上，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啊切！”

“进来吧。”

方凌抬起头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温媛，“什么？”

温媛没看他，非常不耐烦：“太冷了，进屋吧，我回一趟家，这里麻烦你照顾一下。”

方凌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要进去。

温媛拦住他，顿了一会说：“你俩的事，自己看着办吧，但是不要被老人知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