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留情

天边一片绯红，阳光照进山洞，源感受到光亮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屈膝而坐，馨躺在自己大腿上，就这么抱着她，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抱人，要是没有这特殊情况的话，馨恐怕会死在源手下。

　　源看着熟睡的馨，见她锁骨上的红胎记，陷入回忆，还记得十岁那年输给太皇仙上，在清泉下习剑三日，遭奸人暗算，是你救了我，细心照顾我，可惜还没好好认识你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源温柔的撩了撩馨脸上的头发，算了，还是不知道的好，和我在一起不会好过，源抱起馨让她靠在石头上，对着昨日未烧完的火堆收拾了起来。

　　一刻后馨醒来，看着正在收拾火堆的源，不知所以坐起了身：“那个，昨日我…”源放下手中的柴火：“你醒了，我送你回去。”

　　馨激动跳起来，跑到源身旁，委屈的小眼神望着他，摇了摇他的手：“你能带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源迅速抽回手：“不行，要么送你回去，不回那我可走了。”馨无奈的垂下眼眸：“哎…好吧，我回去。”

　　源顿时温柔起来：“脚还疼吗，需要我背吗？”馨生气的把头撇到一边：“不用，走吧。”馨向洞外走去，一瞬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又乖乖的走到源旁边：“好啦，走吧。”

　　源看到可爱的她，暗自笑了笑，真想宠着她，可只是想想而已。

两人快速的竞走了起来，馨注意到泽渊剑上似音符的图案好奇道：“你……剑上的图案是音符？”源放慢脚步，意味深长的看了馨一眼：“你知道？”

　　“哎，小时候在族里无聊嘛，就关注一些人间的东西，我喜欢艺术绘画，对音乐也有些关注，不过你是我发现的第一个与我一样喜欢人间东西的人。”源轻声自语：“你也是第一个。”

　　馨听得模模糊糊：“啊？”源挥了挥手：“没什么。”接下来的路上两人并无交谈，馨一直留意着路过的风景。

　　自己偷溜出来的时光就这么结束了，充满依恋，半个时辰后，馨看到洛霙大殿暗想：是到了吗？又要回到那个牢笼了吗？想着停下脚步。

　　源也停了下来：“怎么，不想回去？”馨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他明白被关的感觉，可为了她的安全：“你父亲是对你好，回去吧，他该担心了。”馨多看了一眼源，也别无退路：“好吧。”源拍了拍馨的肩：“那行，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馨拉住源：“嗯？你是我救命恩人，我还要把你介绍给我父亲认识呢。”源蹙眉道：“我和你父亲认识，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她不解的摸了摸头：“你和我父亲认识？那就更要见一见，让他当面谢谢你。”

　　源无奈一笑，她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我要走了。”馨看源如此坚决，也没再拉住他，想着他的难言之隐，望着远去的他。

　　馨在族外接触的第一个人，给馨特殊情感的人，难道真的要离开了吗？想着心中不是滋味，什么回报都没给他，他帮了自己这么多，救我还送我回家这让馨很愧疚。

　　馨鼓起勇气追了上去：“等一下，源！”源听见停下转过了身，馨在源面前停了下来，看着源眼眸一瞬，踮起脚尖吻上源的脸颊，在源耳边轻声细语：“谢谢你，我会去找你。”

　　这句谢谢，也许是谢谢源救她，也许是谢谢源给她带来了特殊的情感，也许是谢谢源不求回报，默默离开。说完之后，馨转身向洛霙族走去。

　　源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馨离开，握紧拳头心想：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你知道后果吗？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爱了你十二年吗？源压抑内心的情感，回到了瑞曙族。

　　两位门僮看见馨，立马去向洛霙圣禀报，馨还未进门，洛霙圣就气冲冲的走来，薏椛圣在后面拉住洛霙圣：“孩子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处罚她。”馨知道处罚肯定逃不过，淡然恭敬：“父亲，母亲，我回来了，女儿私自跑出去，让你们担心了。”

　　洛霙圣大动肝火：“你还知道回来，凯燊，把她带到密室家法伺候！”凯燊不知所以：“叔叔，妹妹她刚回来，承受不了。”

　　薏椛圣在旁附和：“是啊，女儿刚回来，累了，家法就不用了。”洛霙圣一甩手：“你们…王伯，带仙上到密室。”

　　王伯不敢下手，馨见状：“不用了，我自己去，做错事就该受罚。”来到密室里，只有一只不灭蜡在发出隐隐约约的光亮，薏椛圣与凯燊被挡在门外，两人都是干着急。

　　洛霙圣与馨进到处罚台，馨自觉的跪在台上，这里已经十二年没开启过，馨暗自蹙眉：“父亲，我知错了。”

　　洛霙圣二话不说拿起骨神鞭，一鞭一条痕深击元神，馨咬紧牙关，安静的承受着一鞭又一鞭，额头冒出冷汗，背上瞬间血红一片。

　　九鞭之后洛霙圣停下了手：“这个族门，你不能出去。”馨跪着右手肘撑在地忍痛说道：“父亲，你已经关了我二十年了，为什么还不肯放我出去？我有自己的选择。”

　　洛霙圣又举起骨神鞭：“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知道吗？”馨加重语气：“我不想做牢笼里的金丝雀，我只自由自在。”

　　“行！你是觉得我碍着你自由了是吧？这几鞭下去，以后你想出就出！”骨神鞭六鞭又齐齐的打在馨背上，六鞭过后，洛霙圣生气的将骨神鞭扔在地上，“啪”的一声，走出密室，馨含泪倒在处罚台，为什么？三个字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

　　凯燊与薏椛圣见到洛霙圣出来，慌张的进入密室里，只见倒在血泊中的馨，两人都是一震，凯燊立马把馨小心翼翼的抱回房。

　　薏椛圣的眼中泛着心疼的泪花：“快出去，我为她诊治。”凯燊立刻出门，身为天境医圣的薏椛圣，一指点在心的眉间，探测馨的身体状况。

　　元神受损，体内虚弱，薏椛圣先拿出一粒申益丸为馨补充元气，为馨擦拭好背上的血后，又用药膏涂抹在馨受伤的背上，一个时辰后，才停下了身。

　　馨自从密室回来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薏椛圣摸了摸她的头：“馨儿，睡着休息一下吧！”

　　馨拉住薏椛圣的手：“母亲，为什么父亲不让我出族门？”薏椛圣眼神飘忽一瞬：“你是我们要保护的女儿啊！”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薏椛圣见状只好走了出去。

　　源回到炽棠殿，陈先生守在门外，看见源的身影，眼前一亮：“你一天一夜去哪了？殿会也不开，瑞曙圣在凝神殿等你。”

　　源瞬间来到凝神殿，在入门的高座上严厉冷漠的瑞曙圣双手一翻缚元掌击向源，源向前空翻，泽渊剑一击与缚元掌相抵，猛退三步定下身来，抱拳道：“父亲！”

　　瑞曙圣微微前倾：“昨日去哪了？为什么早上殿会不开，以后出去要向陈先生汇报，不然七个族又议论纷纷。”

　　源放下双手：“昨日去了魔界，救了一位被魔如烈欺负的人。”瑞曙圣怒拍桌子站起身：“就这等小事让你放着整个族不管，这交代出去七个族谁服你？”

　　源淡然自若与瑞曙圣相视：“我有分寸，若没有其他事我先离开了，殿会上的事我会与陈先生交流。”

　　话音刚落便离开凝神殿，他对这个从小把自己当棋子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好感，回到炽棠殿，陈先生拉着源来到书房交代殿会上的事。

　　几日后，馨的伤已痊愈，与洛霙圣之间的矛盾缓和了不少，她仍在房间呆着。

此刻一位长发飘飘肤如凝脂的阳光少女来到馨房前，用纤细的手指敲了敲门，馨如行尸走肉般打开房门，阳光般的微笑照进馨的心中。

　　馨缓过神来，宠溺的抱住少女：“玥儿，你来了。”玥儿摸摸馨的长发：“前几日听说你与洛霙圣大吵一架，还受了处罚，我处理好军中之事就赶过来了，担心死我了。”馨松开怀抱：“来，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