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

今夜的庇护之所就是这个人工开发率为百分之零的山洞了。

　　Frisk侧身躺下，面朝漆黑的石壁，目光顺着月色勾勒出的坚硬纹路上下游移，疲惫感使得她装满线索和疑问的大脑不知不觉停止了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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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声沉寂了下去，这里是一片梦境。

　　头顶是艳阳高挂的天空。城市街道上人流如织，Frisk手拿一杯咖啡，在其中信步而行。挡在眼前的黑色墨镜将她的整个视野都蒙上了一层褐色，不再刺眼的阳光让她清晰的注意到了右侧的门店——大门旁边的黑色玻璃落地窗宛如镜子一般映出了她的身影。

　　——棕色短发一侧被别入耳朵后，爱心型耳钉在发丝之中若隐若现，脚踩着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眼前的“她”显得成熟又富有魅力。

　　Frisk不太喜欢这样的装扮。但是镜中的自己似乎对此风格十分满意。她微微一扬头发，穿过马路，举手投足满是自信和潇洒。

　　“啊！！！！”

原本井然有序的城市，突然响起一声惨叫，几个敏锐的行人停了下来，把耳朵竖在空气中企图辨别声音的来源，但大多数人还是在照常忙碌奔波，对这道尖锐的声音完全不予理会。

　　Frisk将墨镜拉低，看向远方，反着光的街道刹然一片黑色的流体，汽车和从经过的行人都消失不见。一道道红色的圆形波纹从远处向她靠近，从排列紧密到扩散分离。

　　两秒之后，那片离奇的景象消失了，她再次置身于车水马龙的街道。

　　Frisk随即抬高墨镜伸出右手，盛着咖啡的纸杯自燃消失，红色的冰凌在指尖与空气的接触面绽开，四周的一切都被定格，只有她仍行动自如。

　　冰棱包裹住了Frisk，太阳的光辉都被它晶莹剔透的表面揉碎，它肆意生长，形成一个由无数平面组成的球体，随着一声玻璃炸裂的清脆声响，消失在了广阔的道路中央。

　　仅仅一秒的时间，Frisk便乘载着那个发出脆响的球体来到了混乱的中心，而球体刚刚消失，眼前便正巧发生了一起爆炸，碎裂的玻璃和石块像子弹一般冲她袭来，其中还夹杂着某种魔法晶体的残片。

　　她对此无动于衷，而脚下逐渐褪入空气的红色晶体却霎时拔地而起，为她挡下飞来的异物。

Frisk定睛一瞧，不远处站着两名少女。

　　一个粉色短发的女孩——那是Betty，另一个则是一个棕色短发、穿着蓝底紫色条纹毛衣的女孩——此刻与Betty交战的，俨然是她自己。

　　只不过那个女孩的双眼与Frisk迥然不同——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脸上没有“人类”应有的感情，手握一柄血色长剑，是魔法介质无疑。

　　Betty在刚刚的战斗中节节败退，体力已经完全透支。看来这场对决的胜负已无悬念。

　　红瞳Frisk在空中用力挥剑，轨迹化为一道红色光影向敌人飞去，而Betty却只能眼看危险逼近。

　　就在光波快要击中她时，那个属于她的粉色幽灵冲出身后——

Betty等等！不要过来！

　　她焦急万分地大喝道。

　　粉色灵体显然护主心切，在危机时刻无视了主人发出的指令，挡在她的面前。一旁观战的Frisk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Frisk。…………

　　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的就是Betty的哀嚎。

Betty可恶……怎么会这样……不要啊！！Kumu！！

　　——那个粉红色的灵体在她眼前被切的四分五裂，但光波并没有因为接触灵体而停下亦或减慢速度，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向她冲来，直接击碎她的恐惧之魂。

　　——而她本人也被巨大的冲击波弹飞。

　　红瞳Frisk看着眼前的一切，依然面无表情，目光却从空无一物转为了厌恶和蔑视。

红瞳Frisk这一天早就该来了。

　　她坚定不移地走上前来，步伐不紧不慢，看到Betty碎心中的粉色光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

　　停下脚步。举起长剑。

　　接下来——就要将这个家伙……就地处决！

Frisk。……嗯？

　　观战的Frisk发出了一声表示疑问的短音。这个发展，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哦。

　　眼看地上的粉发女孩即将被杀，她决定插手此事。

Frisk。『诅咒之壁』。

　　Fris轻轻活动指尖，以最轻快明朗的语气，叫出了她的魔法——

毫无征兆的，红瞳脚下的地面升起了黑色的高墙，瞬间将她弹飞，而后黑色晶体构成的利刺伸向空中，贯穿了她的身体。

　　整个过程快的出人意料。

　　Frisk走上前去，来到粉发女孩身边，俯身打量起她，Betty见状马上开始求救。

Betty救命……

Frisk不慌不忙，缓缓摘下了墨镜——

Betty？！！！

　　金瞳的表面倒映出Betty惊恐万分的表情。

Betty你是……等等……Frisk？不对，Frisk明明已经……？！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面前的人，又看了看远处被利刺贯穿、倒在地上的那个“Frisk”，神色万般诧异。

Frisk。看来你快死了。

　　Frisk抬高语调，看着对方，眼神里读不出任何情感。而对方也抬着头注视她，无助、惶恐。

Frisk。我本来不打算救你。除非……你成为我的手下。

Betty你说什么……?

Frisk。我可以给你活命的机会，但条件是你要成为我的仆人。

　　——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家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Betty很难不去设想这是一个骗局。

Betty我、我不想……!

Frisk。你确定吗？现在看来，你的灵魂能量已经发生了泄露，难道你已经想好了要死在这里吗？

　　她感受到了，眼前的人无论言行举止还是做事动机，似乎都在隐瞒着阴谋，可是现在……她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

Betty我，我……

Frisk。还是说你有没能完成的心愿？不想死去的理由……？

　　灵魂的能量已经接近枯竭，如果现在继续犹豫下去，她可能立刻就会在下一秒气绝而亡。

Betty我愿意……

　　听到了肯定的答复，Frisk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张开手掌对向Betty，圆形的金色法阵在她与对方间隔的空间出现，符文不停旋转。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秒，法阵便消失了。

“契约成立。”

　　几节清脆的提示音响起，金色的光芒环绕住Betty，将她带离地面，悬浮在空中。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迅速恢复，并且还有某种新的力量也随之注入到体内。

　　当她的双脚再次接触到地面时，已经和大战之前的状态别无差距，粉色的幽灵此刻也从她的袖口钻了出来，乖巧地伏在了她的头上。

BettyKumu！

　　Betty看着它依然活蹦乱跳，无比惊喜，但再转头看向赋予它新生的Frisk时，表情却突然变得忧心忡忡。

Betty那么现在……我就是你的……

　　Frisk没等她说完便满意地笑道：

Frisk。没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仆人。而你的任务是……杀死所有来到这里的……

　　说到这里，她伸手指向了地上的红瞳Frisk。

Frisk。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