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大梦一场

文珊到家的时候，脑袋便有些昏昏沉沉……

她强撑着跟陈一道了别，然后便直奔衣柜，看到自己常穿的衣服都变了回来，这才轻松地笑了起来，心满意足地趴到床上。

文珊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她仿佛梦到了那个裙妖，许言好像叫他七淼？

梦中……

文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穿着旗袍，在舞池中摇曳生姿……

舞厅里唱着的是夜上海那样的老调子，咿咿呀呀，迷乱又缠绵。

她看着自己穿梭在人群中，微醺的脸上满是笑意。

直到一双手揽住自己的腰。

文珊看着自己抬眼望向那人，清冷、面无表情的脸，居然跟那个裙妖七淼一模一样。

文珊觉得自己要疯了，她不停地怒喊着，

文珊离那个人远点！那是妖怪！

可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只是抬起手指按向那个人的脸颊，笑容越绽越大，直到在那人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指甲印。

文珊瞪大了眼睛，听着那个女人漫不经心地张口，“许七淼~谁许你那脏爪子碰我的？嗯？”

“真是扫兴~”女人拍了拍那人的脸，扭身便走出了舞池，上了早就等在外面的车上。

文珊攥紧了拳头，她好像被禁锢在了这与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旗袍女人身上。她简直就像一只孤魂野鬼一样看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包括她让许七淼跪着伺候她的样子。

她就那样看着另一个自己在许七淼的伺候呀快活地呻吟，看着自己兴致过去之后，便一脚瞪在许七淼的肩膀上，喊他滚。

而那女人折辱他的法子，竟然与裙妖在梦中不断折辱自己的法子，一模一样……

文珊从一开始的震惊，害怕到迷茫再到麻木。她瘫软在地上，看着被自己一枪毙命的许七淼，看着他死不瞑目，血染了自己白裙的时候，突然眨了一滴清泪。

上个世纪的军阀女儿与一个戏子的纠葛，就在那滴泪里彻底烟消云散。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

而在“寻”的七淼，也在那滴泪滴在地上之时，感觉到了自己关于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似乎也越来越淡了……

裙妖七淼呵……

许言从楼上走下来，将文珊的本子合上压印封存，放进了最后那排书架之上。

许言做人的记忆都消失了呢~

裙妖七淼许言大人，这下我便是纯正的妖了吗？

许言后头望着七淼，幽幽地说着

许言那么想做妖呀~可是俞司有告诉过你吗？鲲鹏之血炼妖，是得以鲲鹏之血饲养的。

许言若我没猜错，自俞司六十年前消失后，你便没被喂过血了吧？

七淼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大的波动，他甚至很是恭敬地低头行礼。

裙妖七淼许言大人所言不错。正是我近年来越发不济，这才用了吸取精气的方法以维持妖力。

许言歪门邪道。

许言若不是看着你只伤了与你有恩怨的人，我必替俞司诛了你。

七淼没再说话，便在下一秒被许言抬起了额头，她的手指伸进了自己口中。

甘甜之气立刻充盈全身。

七淼心里松了口气，鲲鹏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