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舒念看他穿好了衣服就把手机里拍到的照片拿给秦聿年看。‘聿哥，这个车牌号对你有用吗？’‘有用啊，这下这老匹夫绑架我真的是证据确凿，老子马上就弄他，这次多亏我们念念了，要不是这老匹夫绑架我我还真的遇不到我们念念了。’‘为了遇到我你就被人绑架一回啊。’舒念娇嗔一声怒目而视。秦聿年见状赶忙投降，像只小狗一样趴到舒念的身上，嘟囔着说：‘为你我甘愿俯首称臣。’

舒念脖子一红，本来注视这他的美目不自然的移开了。

舒念很快想打了什么：‘阿年，我们久别重逢，各自都缺席了十余年的人生，我想你该明白，这十余年不是太好弥补的，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秦聿年听到后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从她身上爬起来，像一只大猩猩，他努努心神，转头就对着舒念说：‘那念念，我把我这十多年的故事都讲给你听好不好，以后，以后我们就在山城定居好吗？’

‘可秦聿年！我不能长久留在山城，我是荣城特派员，我这一辈子都注定要被钉在荣城里。我不能要求你和我一样留着荣城啊，你属于自由，你是自由的儿子，你是有使用自由的权利！’‘念念，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是为你们保驾护航的，我不是什么自由的儿子，我是你的男人，仅此而已。’

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缄默中。

舒念努努嘴，说了一段话：‘我们在小的角落暗暗和自己较力，不是为了上台表演，证明谁比谁行，而是在某个夏日傍晚回到家，在爱人的晚餐中消解疲惫，在明天的第一个吻里依然相信，生活是滚烫的，有温度的。’

‘但是我却不知道，如果我的爱人是你，我是不是也能够拥有这种充满着希望的生活，我前半生经历了太多的跌跌撞撞，对共产主义事业也从单纯的热爱到成为信仰，一直都在努力，从来不曾放弃，我脆弱多疑，我会认为你不是坚定走向我的，我不确定我人生最后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不是的话，我不敢去用满腔的热忱去赌一个没有百分百希望的未来。’

‘念念，我们在电视机前披上床单，念好咒语，转身时发现自己并没有变身白马王子的那一刻，就早已接受了“普通人”这个设定。我们的人生不仅仅是这些平淡琐碎的幸福构成，若无国，何来家，我们都在为实现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世界上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如我们一般，他们将身前给了最恐怖的敌人，将身后给了最亲密的爱人，我想将身后给你，你却用身前迎接我，我很难过。’秦聿年垂下眼眸。

‘男孩子向往刺激向往冒险，希望遇到的女人像火焰、像玫瑰，不是吗，而我，没有出众的外表，没有万贯的家财，单是凭着从前我们又能相爱多少年了，我们一直活在从前吗？！！！’

‘砰’

秦聿年等舒念说完以后没有辩解，径直走出了门。

舒念看着门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良久，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包女士香烟，走去了阳台，她背靠着阳台上的玻璃，喃喃到‘真的不后悔吗？真的不后悔逼走他吗？’

她想，大概是后悔的，她怕他不要她，但她又渴望见到他，她心心念念亿相逢的男孩，已经长成伟岸的男人了。

在缺席各自人生的十余年里，他们都在奔赴各自的人生，殊途同归，他们都在最美的年纪里遇到了那个想陪伴一生的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