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

“小店新开……陆光你说句话啊。”

“追书，拜托了。”

“叮铃”店门被人推开，门口处的风铃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夏日的午后闷热干燥，空气中流动的风都仿佛被固定住了。程小时坐在柜台后倚着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睡，见有人进来，才缓缓地伸了个懒腰，拉长声音懒洋洋的开口。

“欢迎客人光临——”

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进门就看向了程小时，迟疑的开口，“请问……神婆在吗？”

神婆？

找乔苓的？

那人继续开口，“是这样的，我听说这儿有家照相馆能帮人实现一些特殊的愿望，馆里的神婆很厉害，很多人都成功了，我才…想来这儿试试。”

“神婆不在，有什么事你给我们说也是一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光也从里屋出来了，揉了揉眼睛，坐在程小时身边接话道。“先说出你的愿望，我们再根据情况考虑要不要接单。”

纠结了半响，男人才局促的开口，“其实说出来你们可能也不相信，上高中时候的我，是个校园霸/凌者……”

男人住了口，不安的抬头看了看他俩的脸色，见两个人神色并无太大的变化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时候的我啊……”

“打！加油啊！打死他！”

狭窄的街道，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年正围着另一个与他们一般大小的瘦弱少年，一个个面露愤恨。

“你妈妈和你妹妹都有艾滋病，你肯定也有！脏死了！你说你为什么要来我们班？你是不是想要把病传染给我们？！你说啊！”说话的人狠狠地推了少年一把。

少年被推倒在地，口中喃喃，“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艾滋，我不脏，我也没有想要把病传染给你们！我没有！！！”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就是有，你还不承认！！大家快上啊，打死他！打死他我们就都不会得病了！！！”人群一拥而上。

像沙包一样大小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了下来，少年只能尽量护着脑袋，张大嘴巴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艾滋病！我没有！我没有！！！”

这场以“正义”为名的暴力行动一直到快要太阳快要落幕才结束，人群慢慢的散去。

少年缓缓地起身，捡起已经被踩脏扯烂的校服，沉默地向家走去。

疼，全身上下都疼。

但这样的殴打从转学过来开始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何川抹了把脸，将压抑在心中的气给吐出。

加快脚步，妹妹和妈妈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家做饭。

五年前，妈妈刚怀着妹妹的时候，路过一个献血站，因为一次善意的举动，招来了噩梦的开端。

妈妈因为献血感染上了艾滋病，在肚子里的妹妹也不能幸免。这两年为了她们的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无奈之下只好回到老家减少开销。父亲在外打工，维持整个家庭的运转，小何川就只好扛起家里的一切。

封闭落后的小镇养育出来的人们也是一样的愚昧无知，街坊邻居四处说何川妈妈的坏话，造谣她自己不干净还连累得小孩也得了病是报应。大人的无知愚蠢传到小孩身上，于是小何川就成了那个被暴力的对象。

总是会无缘无故失踪的作业本隔天又会变成碎片在垃圾桶里被看到，抽屉里经常摸出不一样的动物死尸，座椅上永远残留着恶心的口水，桌面被涂涂画画，写满了不堪入目的辱骂……

这些，就是何川的校园。

年少无知的时候总是会打着“正义”的旗号去干些蠢事，并且引以为傲，把其当做自己炫耀谈笑的资本。

什么是他们的“正义”？

人多在一起那就是他们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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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 在这里解释一下，何川的妈妈是经过一次献血意外感染上了艾滋，小镇上人们不了解艾滋究竟是怎么传播的，所以才会发生上面的那些行为。

其实日常与艾滋病人接触是并不会感染的，只需要注意下艾滋病的几大传播途径就好了。所以希望大家在日常生活里还是不要对艾滋病人太过抵触，尽量关爱他们。

至于献血为什么会得艾滋，其实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一般情况下，只要你去的是正规医疗机构或血站都是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因为现在使用的都是一次性针头，并不会发生交叉感染。但是有些不太正规的机构卫生方面可能做的不太到位，多次使用同一个针头，就可能会造成这种情况（几率也很小的，只是不排除一些仇恨社会的病人），所以还是建议大家去正规的医疗机构，也不要害怕献血。

另外感谢edkharpdtylr小可爱送出的三朵花花，还有其他几位同学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