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之夜

不大的书房内十分静谧，偶尔响起书页翻过的沙沙声响，午间露脸的日光镊足悄悄走进屋内，映照在坐在窗边伏案写摺子的水媚儿身上。

蓝曦臣自书页里抬头，日光匀布她的身上，她的衣衫她的发，莹萤耀眼，那张认真的容颜，轮廓线条柔软细腻格外动人。

蓝曦臣静静地看着她，总是时时刻刻都压抑在他体内的那股邪火，此刻安静深沉，犹如一池沉沉睡去的湖水，他的心，从不曾觉得如此平和宁静过

眼底尽是媚儿无法挽留住的柔媚，与她飞扬的青春。

他不想挪开双眼。

若是可以的话，他想永远都这么看着她，他想看着这名方才曾牵过他手的女孩，想看这名突然闯入心怀的女孩，他想看，她的未来∽

*

随着媚儿及笄的脚步日渐接近，安静的山庄，近来也忙碌了起来。

日日都窝在炼丹房的蓝启仁，在媚儿含蓄的示意下，认分的拖着蓝曦臣自书房出来一同栽进厨房，与媚儿一块儿准备起及笄大礼的吃食。

不过由于蓝启仁太过笨手笨脚的关系，反而严重拖慢了手边的工作。

媚儿只好把蓝启仁踢去与寂寞作伴。

年三十即媚儿十五及笄那一夜，被人请来饭厅的蓝启仁怔怔的看着饭桌上丰盛的晚膳，然后微侧着头看向媚儿。

水媚儿“怎么了？是不是忘了如何用筷子？”

她边问边替他挽起过长的衣袖，以免待会儿会妨碍他进食。

蓝启仁看看她的动作。

蓝启仁“不是。”

温暖醉人的室内，浮动在空中的气息，仿佛早甩开了外头冰冽的寒意，蓝启仁揉揉眼，饭桌上各式大菜看得他有些眼花缭乱。

这还是他头一回陪着外人一块儿过年、过及笄。

蓝曦臣“叔父，你不会没吃过及笄菜吧？”

蓝曦臣光看他那副揉合了困惑与讶异的样子，很快就摸出个来龙去脉。

蓝启仁“嗯。”

蓝曦臣“来，您试试。”

蓝曦臣漾着笑，没等媚儿亲自动手，已慇勤主动的替蓝启仁布菜。

蓝启仁“好吃！”

尝了一口，他脸上冰冷的线条不禁松动了些许，素来的冰山脸颇有融化的趋势。

蓝曦臣“您再尝尝这个。”

蓝曦臣不厌其烦的替蓝启仁一一介绍起桌上的菜色，甚至还拉上了媚儿替他讲解这些菜是怎么做出来的。

俨然一副晚辈携带妻室向长辈拜年之势。

媚儿虽想提醒他们上回蓝启仁被撑饱的下场，不过看在过节的份上，她也就不出声去破坏这饭桌上难得的和谐。

她将蓝曦臣斟上的烈酒推至蓝启仁的面前，在他皱着眉嗅着那浓烈的酒香时对他说。

水媚儿“这可是我亲手酿的哦，你正好赶上今年开坛。”

蓝启仁没有迟疑的举起酒杯，仰首就一饮而尽，然后他凉愕地张着眼直望着媚儿。

水媚儿“如何？”

蓝启仁“辣。”

水媚儿“一路热呼着进了肚子里是吧？”

曾偷喝过几回的媚儿笑着问，很清楚在这大冷天来上一杯会有什么好处。

所以也开心的抬手饮尽。

蓝启仁“嗯。”

头一回体会烈酒带来的浑身躁意，蓝启仁的表情有些古怪。

水媚儿“喜欢不？”

蓝启仁“喜欢。”

他醺醺然眯着眼，大掌拍抚着热呼呼的肚子。

蓝启仁“舒坦。”

*

水媚儿“蓝——涣，你对我很着迷？”

媚儿乖乖的坐在榻上，冷不防地开口。

蓝曦臣赶紧将掌心自圆润上抽离。

蓝曦臣“什…什么着迷？”

她看得出来他想干什么？

还是他无意间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水媚儿“你用那种意乱情迷的表情看着我，已经看很久了，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就开口说一声，别再用眼珠子把我吃了。你可以直接扑上来。”

蓝曦臣“媚儿，你在说这种话时可不可以别摆出那种表情？”

摆出欢迎品尝的姿态，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害躁？

水媚儿“你、想、要、我、吗？”

她带着笑坐至蓝曦臣身边，唇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蓝曦臣“给我住口！”

他快速转头把她的嘴堵住，用行动告诉她答案。

身体力行让媚儿感受年轻男子的体魄与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