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紧抱着,祠堂内的温度慢慢下降,火堆也不再冲天高,众人不敢动,原本以为狄黎是编的,但现在这明显有些超自然了。
唐陌抱起来还是很热,差不多已经烧到40摄氏度了,傅闻夺还是抱着他,等他睡着。
众人等了一会儿,见他睡着了才慢慢放松下来。他们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悄悄问狄黎之前看到了什么,狄黎也小声地又讲一遍,他们这次终于全神贯注地听,不敢再当成笑话。
架子上的鱼被刚才一下给烤糊了,不过里面的鱼肉还很好,众人吃着听着,白若遥接着戳薛定谔,它完全没被刚才的大火吵醒,翻个面接着睡。
傅闻夺把唐陌抱回去,正准备出去,唐陌突然拽住了他的手,他迷迷糊糊,烧得厉害,只絮絮叨叨地:“你别走,我有异能,我……你别走……”
他猛地怔住,重新回到唐陌身边。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会粘人?
傅闻夺突然觉得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做过最合拍的搭档,合力击杀过黑塔怪物,口勿过,做过,但从来没有像一般的情侣那样腻歪过。
他们没在夕阳下牵手回家过,没有一起看过电影,没有喝过同一杯奶茶,没有吃过烛光晚餐……他以前觉得,他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他们一起做过最伟大的事,一些儿女情长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都会下意识不接触,可恋爱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打打闹闹,互相扶持吗?
他原本以为唐陌有强大的异能,灵活的思维,渊博的知识,根本没有理由柔弱,可当唐陌真的变成了需要保护的那个人,他竟然开始手足无措。
他躺在唐陌身边,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要去杀军荼利救唐陌吗?但如果军荼利还不出现呢?他会不会错过见唐陌的最后一面?
“我要是死了,你会殉情吗?”唐陌眯着眼,嘟囔着问。
“会。”
“哈哈,骗你的,军荼利今晚会来,它刚才说要来找我。”他轻轻笑着,“我好久没生病了,我以为这种病毒不会让我们生病的。”
“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好像闭上眼,你就没了……”唐陌撑不下去,还是闭上眼继续睡了。
“……”
“白若遥?”
“啊?怎么了――?”白若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用你的异能。”傅闻夺道。
“嗯――,嘻嘻,悄悄告诉你,他现在已经变成一颗黑球了,连人都看不清呢!”他看起来很兴奋,傅闻夺越发想打死他了。
但……他相信唐陌,军荼利会来的。
……
夜越来越深,祠堂里渐渐只剩下火堆中噼里啪啦的脆响,慢慢地,连火堆也不再发出声音,只剩下轻微的鼾声。
唐陌有些无语,凭什么每次晚上所有人都会毫无征兆地睡觉,为什么总是留着他!明明他早就睡了!
无奈,他只好起身,傅闻夺的手搭在他腰上,很明显,他的手也开始腐烂,指尖烂了一点,手背上泛着青灰色。
他轻轻把傅闻夺的手拿下来,慢吞吞地向外面走,军荼利盘在祠堂外,吐着信子看他。
许是他真的快死了,军荼利没有急吼吼地咬过来,只是盯着他看,唐陌看不清它,读不出它眼睛里的情绪,只是它没动,他也不想动。
祠堂很大,军荼利又离得不近,他实在走不动了,顺势坐在祠堂门口,他把后脑勺抵着墙壁,偏头向里面看。世界像是被扭曲了,他看不清傅闻夺,那火堆还泛着红光,像恶兽的眼睛。
他的身体好像已经烂透了,感觉夜里的凉气都能把他击穿。军荼利慢慢爬过来,唐陌依旧看着祠堂内那堆红光,它张开嘴慢慢把他叼起来,他没反抗,由着它把自己放在嘴里。
军荼利没再攻击其他人,叼着他慢慢往河边去。
唐陌很累,军荼利嘴里不热,但还算柔软,所以即使他的头和小腿还留在外面,他也依旧止不住要睡。
“……混蛋,我要死了啊……”他呢喃着。
军荼利爬到岸边,把他吐出来,用凉凉的蛇头拱着他的身体,让他站起来,但唐陌实在站不了,晃了晃便摔到了水里。
这考试真不严谨,哪有这种岸边就是深水区的?他想。
……